屋内,桌边静静端坐一人,满面风尘。
荧荧烛火被猛然带进来的风一扑,摇摇欲熄,将他投到墙上的影子晃的飘忽不定。
翁时渐瞧了来人一眼,未露讶然,淡淡问道:“怎么怡亲王不急着赶路,去接旗主的差使吗?”
怡亲王广禄握拳行礼,语气和缓,十分谦恭道,“老师耳目果然十分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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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致仕,这么机密的事,也瞒不过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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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弟子一听说老师在这里,其他的事再急,必要赶来请安问候。”
他施施然坐下,探出细长白皙的一双手,取了茶,啜了,一股暖流下肚,身心舒爽。
嘴角布满微笑,眼角却一片冰意。
塔克哈齐的信入京后,便被皇帝压了下来,好在他宫里眼线众多,才没被瞒住。
就这样,他出京的消息也知者甚少。
皇帝的心思他摸的准准儿的——不愿众人知晓,是因为此事尚存变数。
若是他不能顺利接掌旗务,便能以八旗和睦大局为借口,将此事抹去不提。
自然,对他则说是因为怕阿敏狗急跳墙,才秘而不宣。
“听说?”
翁时渐冷笑一声,到底忍不住,讥讽道“冒这么大雪,怡亲王亲自来追,下了如此的功夫,为的是老夫这条命吧?”
怡亲王接掌旗主一事,他是知晓的。
皇帝为此犹疑不决,还问过他主意,他自然提议捂住。
捂到喀尔喀生变,阿敏接手,此事便悄无声息的化解了。
可后来恩科舞弊案闹的沸沸扬扬,他不得不上书求辞。
致仕回盛京的旨意很快颁下,不能耽搁,不等颁旨太监来催,他识相的简单收拾行装,立时就出发了。
从这里再去盛京,跟怡亲王就分道扬镳了。
可是被这场雪滞住了。
广禄长得肖似先帝,微笑时右边嘴角上抽。
“朝堂廷议汹汹,折子雪片儿似的往上递,弟子也拦不住啊。
知道您致仕,您那个最信赖的大弟子董其亮立时就翻了供,他说谋取私囊的事都是老师您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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