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白绫将大汉重新卷起,砰的一声甩到跟前。
她屈下膝盖,眉宇间尽是凛然之气,“酒醒了么?要不要再给你醒醒酒?”
“......还是说,酒不醉人人自醉,借着酒意装疯卖傻欺负人?”
四面寂静只余少女尾音回旋,场中众人看着红衣少女轻描淡写将十几个御林军都拽不动的彪形大汉轻易用白绫甩来甩去,皆是怔忪。
她眉间一点朱砂,一袭红衣飞舞间飘然如魅,一招一式英姿飒爽,语声铿锵,带着天地浩然正气。
宫灯明亮,青烟袅袅,少女姿容清绝,缓缓落地的白绫如是刚才惊鸿一武的落幕,周身如烟雾缭绕,若神仙中人。
缓过神后,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不知这位是......”
"妾亦不知,未曾在宫宴中见过。
"
“周兄是起居郎,想必知道一二?”
"惭愧,惭愧,这般天姿国色,周某先前也未在宫中见过。
"
“......”
先前皇后接到王弟家书,书中称他这女儿性格顽劣,从小一身浩然正气,最喜欢挑事生非(打抱不平),让她这个妹妹多担待点。
皇后清了清嗓子,语气尽是长辈的无奈与包容,“公主,不可放肆,回座位上呆着去。”
众人了悟,原来这就是那位和亲而来的公主啊!
听闻这位公主来到华朝之后便深居宫殿不出,近日又因为涉及太子良娣腹中胎儿流产一事被打入了冷宫。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如今见到了真人,与脑海中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倒是对不上了。
既已将弗彻救出此危局,风阮盈盈下拜,“皇后娘娘恕罪。”
风阮眼尾扫过弗彻,淡红灯光里他低垂着头,无人看得到他脸上神情。
他双袖皆沾了血,整个人虚虚弱弱半倒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伤得太重。
如此境况,风阮身份多有不便,只能回到座位上。
即墨随铁青着脸,直勾勾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待风阮回到席位上,他薄唇轻启,语气冷冷道:“弗彻,《启兵入阵曲》是战将军亲自所点,你手指既没有受伤,那便弹奏一曲吧。”
弗彻闻言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漆黑的眼睛里没有波澜,只声音有些嘶哑,“是。”
他顺从而怯懦,自满堂目光中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白色衣袍上血色若梅花点点,多了分精致的破碎感。
风阮想,某种程度上,她与弗彻一样,一个南诏公主,一个西域俘虏,都被困在了这方寸之地,身不由己。
但命由己定,身为公主,她不能枉顾国家大义,既然来了这世间一趟,家国与自己的幸福自由,总会有一个两全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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