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素还要说话,张一温示意她停下:“打住,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最大。
先吃饭,有什么事,都日后再说。”
从来不会与张一温争吵的林素果然不再说话,有了父亲保证的张宁儿也安心下来,年少不更事的张凝儿则是没心没肺。
一家人拿起酒杯,连年纪小的张凝儿也倒上了度数很低的果酒,祝寿词说完,满饮杯中酒。
好一幅合家欢。
镇国公府。
佛堂里的烛光今日早早就亮了起来,透过窗子的投影,可以看见有人在里面。
和妻子不一样,张韬是不信佛的,因此平日里很少来佛堂。
一年到头,只有寥寥几次。
其中有亡妻的生辰,忌日,清明,中元,除夕之夜。
除了这几个日子以外,就是五个儿子的生辰之日了。
今天是张一温的生辰,张韬拎着一小瓶酒,也没让厨房准备菜,就这么坐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喝着,待酒喝到一半时,张韬看向妻子的灵位,喃喃道:“老大今日生辰,在泰安城过的。
一家人都很好,两个孙女也长大了。
上次去泰安城,虽说没去找他,他也没来找我,可是我还是偷偷地找机会远远看了两个孙女,只是很可惜,都不怎么像我们,反倒是有点像那个拿鼻孔看人的林家出来的娘亲。
老大身体挺好的,酒喝得也少了,听说是被大儿媳妇管的很严。
堂堂礼部侍郎,居然惧内,你说可不可笑。”
张韬说着说着,眼神模糊。
那一年的张韬还不是如今身居一品的镇国公,也不是位高权重的剑南道节度使,甚至都不是蜀军的灵魂人物。
当年的张韬,还只是一个沉浸在新婚燕尔喜悦中的年轻人。
那年蜀地大旱,无数饥民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张家还算是有点家底,两口子在庄子口支了个小粥铺,不要钱施粥。
顾不了多少人的死活,只是给逃荒的过路乡人一口水,一碗稀粥,也算是积点福报。
庄子上都是姓张的,青壮无数,也不担心有人掀摊子。
这一天,跟随流民的队伍来了个算命先生,衣衫破旧,神情憔悴,张韬不禁摇头,算命之事,历来都是有求之人望有应才会去做的。
这浩荡的逃难队伍,所求无非是一口饱饭,哪有人有钱有心思去算命。
那算命的喝了三碗粥,似乎完全没顶事,眼巴巴地看着张韬妻子手里的馒头。
张韬自幼习武,饭量大得很,妻子特意给他多带了些。
张韬觉得有趣,连着咸菜和馒头都递给了他。
那算命的狼吞虎咽,吃噎到了就喝稀粥往下送。
一连吃了五个馒头才停下来。
吃饱喝醉以后,算命的没急着走,说不能白白欠人情,非要给二人算上一卦。
小两口见他态度坚决,无奈地答应下来。
那算命的先是帮着张韬妻子看了看,说她一生健康,福缘深厚,命里头注定有五个儿子的缘分。
张韬听得欣喜,也把手递了过去。
算命的看着看着,大惊失色,直接跪倒在地。
张韬大为惊奇,再三追问之下,那算命的见左右无人,悄声说道:“您这命理,实非常人。
若从军,乃万军之将,若当官,是封疆大吏,隐隐间还有王霸之气。”
听到前面两句,张韬就已经觉得有点不靠谱了,待听到王霸之气,张韬扑哧一声就笑了。
“你这算命的,就算想还个人情,也没必要这么来忽悠我。
我就是个庄户,最多会点武艺,还万军之将、封疆大吏、王霸之气,你怎么不说我能当皇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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