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来要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拿了一张白纸平铺在一张随处可见虫眼的长木条桌上。
老母亲给他递了一支给猪仔做记号的笔,他拿起就有模有样地在纸上写写画画,那些歪着脑袋挤着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看得懂的。
此时的张婄婄倒也有一种看热闹的劲头,她就站在桌子跟前,很期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未来。
她猜测这个王喜来一定不会只算她俩的结婚吉日,否则他也不会在大家都边嗑瓜子边聊天的时候只顾着唾沫横飞,她觉得王喜来就是一个话唠,肯定会讲讲其它什么的。
“怎么样?哪天是吉日?”
看了半天的老父亲问。
王喜来磨磨蹭蹭地说,“吉日嘛,正月初一最好。
但是从二人属相上看......”
王喜来欲言又止,尖嘴猴腮的脑瓜子像拨浪鼓一样左一下右一下。
老母亲在一边皱着眉头看了老半天了,她等不及地拍着那张小孩涂鸦似的纸说,“喜来兄弟,有什么就说,别摇头晃尾的逗人着急。”
“哎呀,这个嘛有玄机。”
王喜来终于不摇晃了,他开始拿笔在他画的横线上点来点去。
“王喜来,不就是钱的事嘛,知道你靠这个吃饭,我大哥少得了你的,我不会少你的。”
大姑总算看出来了王喜来的真实目的,她顺手从黑色挎包里掏出一个猪肝红皮夹,豪气地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扔在桌子上。
“说,好的坏的通通给我说了,说好了,还有。”
大姑的慷慨,李老头子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着急地拉了一把大姑,却被二姑拦下了。
看这情形,张婄婄也期待不了王喜来要说什么好话了,她此刻多么希望王喜来不要说她的半点不是。
“罢了,罢了,生米都成熟饭了。
说说也无妨,不过我可是看着属相说的,这是命,不是我说的啊。”
王喜来跟听的人打着预防针,然后像神的化身一样端坐着说,“按属相五行来说,一个属狗一个属牛,均属土,看似二者为比和关系,但两者天生相克,这对事业和感情都不利,恐怕诸事不顺......”
“哎,王喜来,你今天是不是不想吃肉了?是不是想要打狗棒尝尝人肉的滋味啊?”
王喜来还有下文没有说完,早在院墙外听见声音的二叔笃笃笃地敲着根竹棍子,走进来就火冒三丈。
“李二娃,你别嚷嚷啊,我,我事先都说好了,这不是我说的,是属相说的,就是借用了一下我的嘴巴而已,你可别乱来......”
王喜来心虚地愣了愣,慌忙捡起桌子上的百元大钞塞进胸口处的衣兜,看样子是想逃跑。
二叔见了,毫不客气地抓住王喜来的手,一把就把钞票抢了回来,“你怎么什么钱都挣?你个没良心的,我大哥今天请你吃肉,你不好好说话也就算了,你还好意思要钱,你要脸不要脸?”
“我可没有要钱,是你大姐自己要给的,不要白不要,我不信你见了钱眼不开?”
王喜来躲着二叔抡起的打狗棒,害怕得一直眨眼睛。
但他的头始终是扬起的,心跳在加速,一种假装不怕挨揍的架势早就被大家看穿。
这种看起来要出大事的场合,居然没有人去劝架,还都笑嘻嘻地袖手旁观。
“滚开,吃你的瓜子喝你的茶,少在这里瞎说八道。”
二叔一松手,王喜来就踉跄着倒退。
“不跟你一般见识。”
王喜来哼哼唧唧,声音特别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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