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断在半途,季立春被赵珩安静地盯了一眼,便夹着尾巴,讪讪退回了马车里。
而赵珩自己却从驭位一跃而下,毫不犹豫的跳了前方颜知的马车,弓身钻进狭小的车篷下。
颜知看着那人不请自来并若无其事的坐下,当即双眼看天,此时此刻他真是深刻感受到自己言语的匮乏。
「客人,你们这是……认识么?」徐力也是一脸懵。
就算是认识,也该是两人都去坐大马车啊,挤在他这小小马车里不难受吗?这么折腾他的宝贝大花儿合适吗?
正发愁,身后那辆马车的车夫贴心的牵来了两匹健硕的大黑马,系在了徐力的大花马前作为牵引。
「我家主人与你的客人有要事相商。
」思南道,「劳烦了。
」
「哦哦。
好丶好说。
」
待马车再次启程,赶了一辈子马车的徐力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强烈的推背感。
他的小马车瞬间飞奔而去,颠得几乎要散了架。
颜知雇的马车不比赵珩那辆,空间狭小许多,两人对坐时,随着马车的轻微颠簸,膝盖都恨不得碰到一块。
颜知下意识的往角落挤:「你准备跟着我到何时?」
「这话问的奇怪,我又没有其他事要做。
」赵珩道。
颜知脸色越来越阴沉,他不禁回想起在书院的时候,岑玉行也说过类似的话。
[天南地北,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不过,我要跟着你。
]
说这话的岑玉行还只是个少年,言行乖张便也算了,如今他已是一国之君,却一如当年幼稚。
什么叫没有其他事要做?他分明身负重任,却为了心里这点欲念,便不顾身后洪水滔天了,颜知简直想要请教对方是怎么做到这样不管不顾的。
自己若是能学到一分,这辈子便不至于落到对方手里,任他拿捏了。
而颜知就是无法不瞻前顾后,即便是重阳日那天被逼到绝境的反击,他也尽了最大的努力为身后之事安排筹谋。
赵珩看着他脸色越来越差,忙道:「没事的,颜知。
我说过,我不会强逼你做任何事了。
你就当我不存在,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就好。
」
颜知甚至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
赵珩此时此刻整个人就挤在这小小的马车里,占去了大半的空间,到底要怎么才能当他不存在?
「这到底又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这是我自己想了一夜,想出来的法子。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你,既然留不住你,那便只能这样。
你在泾阳县过一辈子,我便也在泾阳县过一辈。
你若娶妻生子,我便来喝你的喜酒,闹你的洞房……你若是……」赵珩顿了顿,继续道,「你若是真不想活了,我便也和你一起走。
我会让思南把我葬到你家的祖坟里,死后也要和你躺在一起。
」
「……」此时此刻颜知才明白,赵珩所谓的跟着他,不是说说而已。
这就是他理解的「在一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