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啊?一国之君,当今天子,不回雍京了吗?
也不等他再有别的反应,年迈的侍卫长已将他连根拔起,捂着嘴强行带走。
颜知已经带上母亲的遗骨盒子重新来到院子,见赵珩三言两语打发了两人,便大概猜到赵珩是真的已做好了与他一起走的准备了。
虽然赵珩这么做一定会引起很大的朝局动荡,但颜知自认只是天底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这一生为自己筹措尚且蹩脚,又如何能周全身后之事呢?
赵珩已信守诺言不阻拦他,那他也确实管不着赵珩。
将死之人,他是该少管一点闲事了。
于是颜知什么也没问,只是在那两人走远后,若无其事道:「这几天,我还是叫你岑玉行吧?方便一些。
」
赵珩:「嗯。
好。
」
于是他带着赵珩上了山,上山的大路没走多久,他便轻车熟路地从支路钻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
下过雪的冬日,山上风清气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他的父亲葬在一个安宁的地方,前面不远处便是一个溪涧,当初选址时,母亲也是找过风水先生相看过的。
当年造墓时一室两穴,已经预留了母亲的位置,立的墓碑也是两人的,上面一侧写着颜父的名字,另一侧还是空的。
颜知带了笔墨,捋起衣袖露出一截腕,照着另一侧的内容,亲手在上面题写:
「慈母颜林氏咸阳城泾阳县人」
赵珩一向觉得他的字迹好看,在旁歪着头看他题字,忽然发现两侧的字迹几乎没有分别。
也就是说,当初颜父的墓碑是十二岁的颜知亲笔题的字。
再看墓碑的一侧,果然写着一行小字:孝子颜知叩立。
第111章安葬颜母
题完字后,颜知上前去推封口的石板,石板很沉,他推不开,这时赵珩从他背后伸出一只手来,轻易将那沉重的石板推到了一旁。
那墓穴里本是预留来放置棺木的,足有两米长一米宽,颜知却只带回来一个四方盒子,摆放在墓穴里也依旧显得空空的。
那对温柔的眼睛,那双温暖的手,那样鲜活的记忆,最终竟都装进了这一个死气沉沉的盒子里。
生命是轮回,叠代,循环往复。
如果他将来还能携着妻儿回到这里,母亲九泉之下,想必也会非常欣慰吧。
可是……
颜知盯着那黑色布帛包裹的盒子看了一会儿,眼眶忽然红了。
赵珩见他异样,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他别过脸遮掩,声音暗哑道:「帮我把石板移回去吧。
」
身后传来石板移动的声音,颜知本应去帮忙的,却实在没有馀裕,尽管强忍着泪,眼窝却针扎似的灼痛着。
他幼时也是大声哭大声笑的孩子,只是父亲走后,母亲总是一个人背着他偷偷的落泪,他便也渐渐学了母亲的性格,再也没法大大方方的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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