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枫再忍不住,泪水一行行成串滑落,牙齿上下叩动,身体不由自主地打战。
离得最近的敖朗先是一懵,接着恍然大悟,盛镜尘对自己礼遇有加还有这一层的因由。
人群之中还有个被雷击中一般的便是谢尧,他骑着的这匹马从方才便蠢蠢欲动。
现在全都懂了,他捏着怀中这封血书,憋闷至极,简直喘不上气来。
孚格本来想好好羞辱一下镜尘,却被他反过来掌握了主动权。
他骂道:「姓盛的,好好男人不做,上赶着给人上,忒不要脸……」
镜尘并不回应他的话,而是继续催马上前几步,风轻云淡说道:「本王当年追杀傅氏,上天入地也割了他的人头。
本王的人,若是.......」
他说着顿了顿,浓重的看了眼觉枫,眸光剜向孚格:「保证你一刻都活不舒坦......」
早春时节,孚格被他凶狠的身上凉飕飕的,转而怒气升腾:「呸,姓盛的,老子是被你吓大的......」
「孚格,你要知道,你应该感谢本王。
」
「放你娘的屁……我谢你祖宗十八代……」孚格迅速被他的话激怒,将先前的羞辱孚格的事情抛诸脑后,开始破口大骂。
「孚格,若不是当年本王割了傅氏人头,夜狄济济部群龙无首,怎会推举你父登位?大殿现在还不知在哪里捡牛粪?」镜尘不紧不慢地说道。
孚格和敖朗都像是被当头击了一闷棍,他们心里很清楚盛镜尘所言非虚。
几年前夜狄各部中傅氏一家独大,若不是他突然被杀,夜狄各部必定会唯傅氏马首是瞻。
就算此事千真万确,孚格心中的怒气却难以平息。
他紧勒马腹,骏马被他夹得生疼,向前冲了几步,绳索紧绷,拽得觉枫向前踉跄了几步。
「你听我说……」镜尘声音中有了些慌乱,「夜狄只要退出瑞军,边境商贸都好商量,与我奕国做买卖定比瑞国好做。
黄金丶珠宝丶药材丶香料尽数可以谈。
」
镜尘目不转睛地盯着孚格,见他眼神游移不定,似乎正在内心权衡得失。
在这紧张胶着时刻,瑞军人群之间突然响起一阵异响。
众人定睛一看,从马群之中推出了一辆木制轮椅,轮椅之上赫然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
尽管坐着,仍是肩背挺立,坐姿便能看出年轻时定是极其魁梧健硕。
那老者声如洪钟,中气十足:「摄政王还是那么能言善道,蛊惑人心……」话音刚落,在场所有人目光皆望向了一处。
盛镜尘偏了偏马头,冷哼了一声,带着些许客气问候道:「这一日终是来了,房大人……」
轮椅随着话音向前推到孚格跟前,房大人目光中散出滔天恨意,厉声说道:「大殿,此人诡计多端,你可莫要被他欺哄了去.......」
他冲着敖朗努了努嘴,「大殿,你看他待二殿下还看不出端倪么,他对二殿下礼遇有加,分明便是要捧二殿下跟您夺位。
」
他又斜睨了盛镜尘一眼,压低了眉眼,轻声说道:「大殿没见盛家小子对这小子稀罕的紧,把他攥在手心里,想要什么,就有人巴巴的给你送到眼前,将这么个宝贝儿换了你那便宜弟弟实在不值得……」
孚格凝视着房大人,心中似乎又找到了主心骨,他恍然大悟般地骑马走到房淞身后,谦恭地拜道:「小侄唯您马首是瞻。
」
盛镜尘的眉头紧锁,舌尖定了定腮,他轻轻拍了拍「摇光」的马头,纵身下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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