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老大,你看,这人打扮,分明就和狩猎的人是一伙的!
我是看见他想要拔剑,我才丶我才先一步逃跑的!
」
寇骞还未出声,阿树便一个暴栗砸下去,「看看看,看什么看!
明知道老大伤了眼睛,故意找茬是吧?」
男人呜咽一声,将痛呼咽进腹内,阿树满脸不忿,转头将人打量一眼,人模狗样的,也看不出是好是坏,至于拔剑,方才那些兵卒尽皆亮了刀刃,唯独这人没有,由此可推断,拔剑之说实是他的信口胡说。
「我没有要拔剑!
」段煜白没好气地解释道,「我就是丶就是被硌着了,所以……」
阿树当即朝跪着的男人冷哼一声,后者满脸的不可置信,在脑中搜刮着,又凑出一条理由,「若不是他们别有用心,为何非要抓我们不可?定是想把我们拉去乱葬岗,通通杀了,就地掩埋!
」
「我是受崔公子的令要安置流民,若把人弄丢了,我如何向崔公子交代?抓人,合情合理,有何不可?」段煜白气得面色铁青,「反倒是你们,一个个的全都不安分,又是逃跑,又是造反,一群刁民!
」
「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老子——」
「住手。
」
阿树撸起袖子就要揍上两拳,却被一声呵斥止住脚步,只能气愤地站在原地。
「确无不可,只是他们被捉过太多回,难免疑神疑鬼,再加上将军下令拦人,底下的兵卒直接上了兵刃,他们心生害怕,只会逃得更慌,」说话人将用以挟持的武器松开,半截树枝跌落在地,在段煜白略有讶异的目光中,微微拱手,「我等皆是无依无靠的流民,未曾学过规矩,一时冲撞将军,还请念在崔氏的面子上,不要计较。
」
段煜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神色倨傲,冷笑一声:「你是他们的老大是吧?那就做点实事,把人盯好了,别再闹出这种乌龙来,否则,休怪我拿你开刀!
」
寇骞不卑不亢地回答:「也请将军约束好下属,不要对一群无辜百姓拔刀。
」
段煜白抬脚踢了踢马臀,确定这匹瘫在地上的马彻底站不起来,抿起唇,眼里渐渐酝酿出一股愠怒,冷声施令:「列队,继续上路!
」
他大步朝前走去,正正好好地将树枝碾断。
待人远去,寇骞才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手心沾上些湿热丶粘腻的液体,虽看不见,但,应是血。
阿树气得脖子涨红,正压着嗓音大骂特骂,馀光忽瞥见一抹鲜红,面色煞白,连忙双手去搀扶,「怎丶怎么就吐血了?是伤口裂了?我这就给你找大夫去!
」
寇骞微微凝眉,摇头道:「小伤,一会儿就好了,不要大惊小怪的。
」
「要不是他骑着马冲过来,你也不会……」
「要不是咱们这边有人逃跑,也就没有这场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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