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礼敬先贤,供炷香倒也无妨,只是不知杨府香案,能否受得住本王供上的香火。
」
他饶有趣味地盯着杨仲辅看,却见杨仲辅扯出笑容,打趣道:「王爷此话真真折煞下官了!
」
「王爷贵步移贱地,便已是杨府的无上荣光,哪有让王爷给臣下敬香的道理?」
高时明目光深邃,如日光直射也照不到底的一汪寒潭水,盯的杨仲辅败下阵来。
「尚书大人所言极是,本王的确没听过,登门作客需敬供香火的道理。
」
他低低地笑出声,似是被祠堂的氛围薰染,透出阴森恐怖的气息。
「这洪筠馆又不是寺庙宫观,哪有入门须请香供奉的道理?」
杨仲辅听出他的嘲讽之意,冷了面色,目光却依旧柔和。
他看了一眼站立不动的杨书玉,拱手垂眸道:「王爷说的是。
」
敲打完杨仲辅后,高时明又垂眸看向跪着的杨清浅,语气散漫道:「听闻今日花宴是杨小姐筹备的?」
祠堂中无人敢应声。
若没有家主的授意,尚未出阁的嫡女,又如何能举办如此盛大的赏花宴?
高时明兴致缺缺地转身离去,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诛心的话:「如此,也难怪尚书大人会罚你跪祠堂。
」
「听闻北凉使臣也到了。
」他缓步朝外走,视线落在杨书玉身上,「尚书大人不与本王同去?」
杨仲辅低头看了杨清浅一眼,应声跟上他的步伐。
此地不便久留,杨书玉跟着他们离开先贤祠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祠堂内光线昏暗,几盏豆灯渲染出凄然之色,无声地诉说着杨府百年兴衰始末。
适才高时明发过话,就连杨仲辅也不能轻易叫她起身。
此时杨清浅已经转身朝香案跪好,她的背脊挺得笔直,一动不动跪在蒲团上,如雪中竹,如月下松,清冷而倔强倨傲。
杨书玉猜不到她心中所想,但还是能感受到她的不甘,忍受罚跪祠堂更像是她无声地质问。
「小姐,走吧。
」月芽小声地提醒,不断朝前递眼神。
原来见她落后一步,杨仲辅站在庭前回身在看她,高时明见状也停了下来,他们竟都在探寻杨书玉对杨氏先贤祠的态度。
看上去,杨书玉似是流连和不舍?
杨书玉笑容浅浅,低头避开他们的视线,提裙下台阶,快步跟了上去。
高时明负手信步,慵懒散漫地沿着岸边走在最前方,杨仲辅则紧跟其后。
两人谈笑风生,多是在做表面功夫,甚至有时高时明敷衍地用一个嗯,来回答杨仲辅的提问。
饶是没经历过官场人情世故的杨书玉,仅跟在他们的身后片刻,也能判断出他们政见不和。
现在是硬将他们凑在一处,怎么看都别扭。
杨书玉心中感到奇怪,既是如此,高时明还肯屈尊降贵来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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