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
跌跌撞撞间,沈怀知已跨进了前厅,跌坐在地上,沈立元听了自己儿子嘴里大逆不道的话,不禁怒火中烧,拍案而起,揪着沈怀知的衣领,啪的一声在他面上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清脆而响亮。
「怀哥儿!
」
谢氏惊叫一声,赶紧来到儿子面前,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红通通的五指印,搀扶着他,流着泪扭头道:「老爷!
怀哥儿现下喝醉了酒,说的都是胡话,你怎就和他一醉汉计较,不问清楚便下如此重的手!
」
沈怀知仿似被这一巴掌打的清醒了过来,恹恹地抬起眼睛,见眼前的母亲焦急垂泪,不远处的父亲怒气冲冲,不由得冷笑了几声,甩开谢氏搀扶着的手,自己慢腾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晃着身子道:「怎的?我说错了?你们要的,从来都是一个听话的傀儡,一个给家族挣荣光挣脸面的棋子,而不是一个儿子!
」
第16章探病
沈怀知仿佛不胜酒力,伸手撑住旁边的方桌,神情似哭似笑:「从小到大,别人前后屋追赶嬉戏的时候我在念书,别人出游踏青的时候我在念书,别人结朋识友的时候我依然关在家里念书,我成了一个只会念书的傻子!
听的最多的,便是沈家只有我一个公子,日后得如何指望我……可是父亲母亲,你们一心想着我入仕,却从来不知,我一直不喜官场上的虚与委蛇,也不喜那文绉绉的大道理,于读书的天分更是不高!
走到今天,我实在是厌倦的很了!
」
他看着甚是伤怀,声音几度哽咽,顿了片刻,继续道:「今日秋闱散场,我知此次应试是毁了的,但一想到此次若是不成,还得继续潜心准备下回,我只觉万念俱灰!
这以后的日子,我再不想似这般过下去!
不想再这样过下一个三年!
……我甚是迷惘,竟不知除了念书,我到底能做何事,能去何处,能与谁倾诉!
」
他喘了几声粗气,站直了身子,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扶着门框,背对着沈立元与谢氏,黯然道:「父亲,母亲,儿子不孝,求你们今后莫要再逼我……」
说罢,便趔趔趄趄地往外走去,由贴身小厮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立元听了儿子这一番话,气得胡髭都在微微发抖,指着沈怀知离去的身影,颤着手指,对着谢氏道:「你听听,这就是你的好儿子,要反了天的好儿子!
在外寻花问柳不说,还满嘴离经叛道之言,什么叫只会念书的傻子?这天下的读书人,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什么叫他是给家族争脸面的棋子?难道他不姓沈吗?有了出息,难道他脸上无光吗?孽障啊孽障!
简直愚不可及!
」
他脸涨的通红,眼睛铜铃似的瞪着谢氏,把八仙桌拍的砰砰作响,显然被沈怀知气得不轻。
谢氏心里也是惊骇之极,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怀知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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