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真的只想回到烟峭山,回到逍遥门,原来报仇也可以是件让人消受不起的事情。
那不是挥挥剑,单纯的性命问题,还牵扯着人与人之间的丝丝缕缕。
从黑焰宫的地室出来,见到久违的阳光,我像棵饥渴温暖的植物,大口吞吐着新鲜空气与光明。
幽涣跟在我身后半步,生平头一遭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的走着路。
突然他轻笑道,令人销魂的声音,仿佛醉了一样,「你该不会一回到逍遥门,就带领所有正道中人来大举围攻黑焰宫吧!
」
我冷冷瞥向他,警觉的把手放在腰间的剑鞘上,却在看到他脸上黯然失落的神色的瞬间,愣怔在原地。
半晌,我才回答,「正道与黑焰宫的恩怨,我原本就不想牵涉进来。
再说,就算要灭黑焰宫,不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也一样可以达成。
」
现在我要重新收拾起对黑焰宫丶对幽涣丶甚至是对皑瞳的敌意与防备,从迈出步伐的那一刻,我们便不再是朋友,恩断义绝。
也许,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我们根本就不曾是朋友,只是报与还的单纯关系。
他终于收敛忧伤,脸上寒意乍现,轻哧一声,「真不愧是正派人士,说起话来也是这样大义凛然正义十足的,不过你即使带人来,恐怕伤亡惨重的也是你们!
」
我不想再与他争辩下去,我的原意本不在此,只是不知不觉的把对皑瞳的怨恨发泄在了幽涣身上。
「幽涣,」临别前我转过身,终于还是放不下最后那个疑问,「你见过皑瞳的真面目吗?」
他愣了一下,突然魅惑的笑起来,「还以为你是舍不得我呢?」他正色,脸上突然浮现不解的神情,「我只在九岁那年见过他的脸,那也是唯一的一次。
皑瞳生活的很辛苦,时时刻刻隐藏自己……」
「他的手臂呢?」我垂下眼。
「我们在黑焰宫前发现他时,他已经奄奄一息,受了多处伤,右臂已经开始腐烂,我不得不断了他的手臂!
」幽涣皱眉道,仿佛回忆中的那一幕,至今仍然让他心存馀悸,「至于他受伤的原因,我们不得而知。
」
「那他现在的伤势呢?他到底中了什么毒?黑焰宫不都是用毒高手吗?他怎么会中毒?」我一连串的疑问。
「哼!
」幽涣不屑的挑挑眉,「怎么用毒高手就不会中毒吗?这么说你们逍遥门以剑术着称,门人就不会受剑伤吗!
如果他毒发身亡,不是正遂了你们这些正派人士的心愿了吗!
」
我不说话,心中百般滋味交杂。
幽涣看着焦虑忧心满腹怨气的我,突然不忍心,妥协,虽然依旧不从正面回答,「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看着他的!
」
若隐若现的夕阳光晕,我看着前方蜿蜒的小路,最后转过身,深深的直视幽涣,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我紧抿双唇,这算不算是告一段落,把皑瞳收藏在我心底最深处吧,因为我再不能做其他,我不能惹火上身,把逍遥门陷于不义。
「就到这里吧,从下一刻起,我们就是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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