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轩的指尖萦绕着馥郁的桂花香,炭盆里那张王家密函的灰烬在微风的吹拂下,如同黑色的蝶影般腾空而起,带着丝丝焦糊味窜入鼻中。
我望着案几上被龙井浇透的虎符,那深绿的茶水顺着虎符的纹路缓缓流淌,我突然伸手蘸了茶水,指尖感受着茶水的微凉,在檀木棋盘画了条蜿蜒的黄河,檀木的纹理在指尖摩挲下略显粗糙。
"
苏御史家的小公子,上个月是不是在潼关剿匪?"
我拿棋子敲着虎符边缘,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室内回荡,"
听说他带回的战马全都瘸了左前蹄。
"
陶轩突然握住我悬在棋盘上的手腕,温润的触感传来,桂花香混着他袖口的松烟墨气幽幽飘来:"
瘸马过不了玉门关的碎石滩。
"
我们对着棋盘上星星点点的水渍笑出声,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夜的静谧,惊得帐外值夜的亲卫探头查看,那探头的动作带着一丝警惕。
直到四更梆子响过三遍,沉闷的梆子声在夜空中回荡,案头烛泪堆成红珊瑚般的山峦,烛光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我们才用朱砂笔在苏府地形图上圈出后花园的凉亭——苏夫人每日辰时都要在那里煎药。
五日后朝会,我扶着嵌八宝的鎏金腰带,指尖触碰到八宝的光滑质感,踏进宣政殿时,袖袋里还揣着济世堂的青瓷药罐,药罐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
陶轩落后我半步,玄色蟒袍上的金线在晨光里忽明忽暗,像蛰伏的龙,金线的光芒闪烁,晃得人眼睛微微发花。
"
侯府倒是养了群好鹩哥。
"
王大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如同一把尖刃刺破殿前白雾,他腰间新换的羊脂玉带钩闪着冷光,那冷光带着一丝寒意,"
连苏夫人药罐子上的花纹都学得惟妙惟肖。
"
我抚过袖口银线绣的缠枝梅,银线的细腻在指尖划过,故意让青瓷罐沿露了半寸:"
总比某些人强,连赈灾粮船的吃水线都要画蛇添足。
"
陶轩适时轻咳,金砖地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闷笑——上月王家监造的漕船在洛河倾覆的旧闻,至今还在茶楼话本里翻着新篇。
辰时三刻的日晷影子刚触到"
午"
字,苏御史的皂靴就踏着铜壶滴漏那有节奏的滴答声迈进殿门,靴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数着他腰间玉佩撞击的节奏,清脆的撞击声一下一下地传入耳中,在第七声时突然转身:"
御史大人可尝过加了川贝的杏仁酪?"
老臣扶正歪斜的梁冠,袖口沾着星点药渍,淡淡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
世子夫人消息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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