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呢。
秦时让不相信任何人。
天黑了。
裴雪诗找到个山洞,跟秦时让进去将就过一夜。
半夜,他发起了烧。
秦时让是不体弱的,但他以前好歹是世家大族里什么活也不用干,被下人伺候得好好的公子。
一天内经历过坠崖,又受伤,生病是在所难免。
裴雪诗摸着他的额头,被烫得手抖,用沾水帕子给他降温。
秦时让面无血色。
他在生病时刻显得十分脆弱,却又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裴雪诗现在没心情欣赏,只想他快点好起来,连觉都不睡了,不停地给他换水擦脸降温。
秦时让偶尔清醒一会儿,看到的是裴雪诗那张过分明艳的脸。
他没撑多久又闭上眼。
裴雪诗困到极致也不睡,哈欠都打了不知道多少个了。
直到天微微亮,她坐在秦时让身边打起瞌睡,湿掉的长发和裙子经过一晚已经干了,松垮垮地垂在身边,像盛开的花。
秦时让烧退了点,一睁眼,看到的还是裴雪诗。
少女的脸红润,不知道梦到什么,微咬着唇瓣,眉头也皱起,长发越过肩头垂落,有一缕恰好落到秦时让的掌心里,柔软顺滑。
秦时让多看她几眼。
裴雪诗睡得很熟。
他收回目光,表情很冷漠地坐起来,无人能看见,秦时让几乎没在人前露出过这幅模样。
父母也没见过。
因为他对外的形象是温润如玉的秦家公子,追求好名声,所以不能露出冷血无情的样子,暴露真实的样子,引来争议。
于是秦时让从小就学会了伪装,这面具一戴就是二十几年。
哪怕休息时也没摘下。
别人说,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可秦时让不是。
他清楚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从来没遗忘。
秦老爷为了维持秦家和其他世家大族的关系,经常将秦时让派出去跟他们进行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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