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炤这才道:“孙儿一向习惯观沅奉茶,好不容易调教出来人,不想就这么没了,将她放在屋里只是方便诊治,好了还要送回去的。”
窦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想了想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瞪他一眼:“婳儿宴会上的事我听说了,你这孩子也是,我看那高小姐就很好,听说你也中意,怎么又闹得这样?人家想喝荷露茶你让她喝点又何妨?难道日后进了门,你也不给人家喝?”
窦炤便淡淡道:“这都是谣传,孙儿对她并没有任何想法。
况且这茶祖母爱喝,孙儿便舍不得给外人。”
窦老太太听他这么说,心中欢喜,脸上绷不住笑道:“你这小猴儿,有这会子嘴上抹蜜讨我老婆子开心,怎么就不会哄哄姑娘们呢?也罢,公主小姐什么的,得罪就得罪了。
那高小姐想进我窦家门,这些小委屈想必受得住。
至于外面嚼舌头的人,婳儿查明白了是谁,叫人处置了便是,何时轮到那些鼠辈对我窦氏指手画脚了?为这点子事闹得兄妹不合,你们也忒上不得台面,哪还有一点当年你们祖辈的行事作风?”
窦炤不出声,甄夫人与窦婳低头称是。
窦老太太又道:“还有观沅那丫头,既然炤儿暂时不能少了她,便养好了先用着,我回头再调教个更好的,将她换给婳儿处置,可好?”
窦炤眉心微沉,冷冷朝窦婳瞟一眼。
窦婳赶紧道:“不必了不必了,那件事不能全怪观沅,我也不想再与她计较。”
窦老太太听见这话终于露出一点欣慰来:“还是婳儿懂事,既如此,这件事就这么过了,你们兄妹往后还是要相亲相爱的,再不能为点小事闹得沸反盈天。
我自然知道你们是想争个脸面,可再怎么说,那也只是个下人奴婢,不值当如此。”
窦炤听见这话很有些刺耳,但没办法反驳,只得跟窦婳一起恭敬称是。
事情解决,甄夫人跟窦婳送老太太出去,窦炤让观海赶紧领进太医,又低声吩咐了一些事,叫尽早去办。
观沅此时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一直拉着木蕙的手往脸上贴,嘴里絮絮叨叨:
“木蕙,木蕙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啊?”
“哎呀,你的手好舒服,多给我贴贴。”
“能看见你真开心啊,我是不是要死了?不然怎么有这么好的事?原来要死也挺好的,我干嘛要使劲活着呢?”
“可是木蕙,我舍不得你,你对我那么好,呜呜,木蕙!”
……
木蕙见她这个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只得用力在她额头戳一下:“想死哪儿那么容易,没听见外面二爷说了嘛,他的丫头,生死他说了算,你还得好好求他去呢!”
观沅鼓起小脸:“凭他是谁呢,还不让人死了,我明儿偏死给他看!”
两人正胡说着,观海带着太医进来。
木蕙忙退开,让太医坐下,又给他递上盖手的帕子等。
太医细细诊了一会儿,木蕙见他一时皱眉一时舒展,心里也跟着一上一下,却也不敢问,只等他出去了,在门边偷偷听着。
只听他对窦炤道:“二爷放心,这位姑娘病虽凶急,好在看得及时,只要按方吃药不出七日就能恢复,若再耽搁几日,便是神仙也难救。
另这腿上伤虽能好,难免会留疤,老朽于祛疤这一块儿不大擅长,二爷可另寻人问问。”
木蕙听他这么说,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同时又有一丝后怕,若是再晚些提醒二爷,观沅这条命怕是没了。
想到这里,她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对香杏道了声谢。
香杏却满不在乎道:“别以为我是要讨好你们,不过是还她上次求二爷留下我的人情,如今两相抵消,我便不欠她什么,以后咱们还是各凭本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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