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学清抬头看向他,他目光里承载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她此刻的心跳为之怦然。
这眼神,哪里是有疾的样子。
两人之间一直未挑破的那层屏障,似面纱一般隔绝着他们,可那面纱却又轻薄透明,他们能清晰见到彼此的样子。
那层面纱,掀不掀开,似乎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此刻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像是放开了一个怀抱,让迷途的她,有个栖息之地。
多日以来的失望与愤懑,一直盘旋在心头无法疏散,可裴霁曦几句抚慰之言,如流水般轻轻流过她心头,将那些乌糟心事一一抚平。
有知己如此,有挚爱如此,算是这污浊世间难得的一丝清明了。
她终于,还是缓缓靠近了那个怀抱,将手环在他的腰上。
她肩上抗的东西太多了,可她从不敢轻易卸下重担,也不愿把苦楚透露给别人,一路以来,即便有闺蜜丶有恩师丶有君主,她仍旧习惯自己默默抗着,可现在她所追随的君主,轻易让她树立已久的信念崩塌,她忽然扛不动了。
而此刻裴霁曦的怀抱,就这么敞开来蛊惑着她,让她没忍住靠了上去。
知己也好,挚爱也罢,一个拥抱,都是可以的吧?
裴霁曦感到面前人的接近,他肆意的心跳就这么乱了节奏,他隐隐觉得初学清知道了什么,却不忍再让她繁杂的心事上多添一件。
她若不提,他便不说,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拢紧了环着她的手臂,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头,让那些隐忍的情谊,借着安慰的名头,难*得放肆一下。
只是「哐当」一声药碗砸在地上的声音,打破了如此和谐的氛围。
门口的轻风怔怔看着拥抱着的两人,忙乱道:「是我不小心,药怎么洒了,我赶紧再去熬一壶。
」
初学清松开裴霁曦,看见了慌忙逃跑的轻风。
她知道他们的行为的确不寻常,她先前一直不敢坦白,是怕经年寻觅,让他的执念变为了占有欲,可两人之间的窗纸几乎要破了,却从不见裴霁曦对她提任何要求。
她转头看向裴霁曦,轻声问道:「裴兄,你知道我是谁吗?」
裴霁曦怔住了,有些话卡在喉头,翻来覆去,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对他而言,只要她不愿坦白,他就永远不会揭穿。
「你是冬雪的兄长,亦是我的挚友。
」
*
桑静榆赶到叶家的时候,只见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着,有个婆子不小心把盆洒了,血红的颜色铺在积雪之上,迅速把积雪融化,一片白色上的鲜红,显得格外刺眼。
有个男人在屋外来回踱步,她仔细辨认了一下,是桑静榆继母的侄子,也是初学清的同僚,吏部侍郎范英彦。
范英彦见她来了,躬身行礼:「拜托桑大夫救救馨儿。
」
桑静榆顾不得猜想,径直要进屋,范英彦却又添了一句:「桑大夫,孩子和初尚书没有关系,您不要误会,孩子是我的。
」
桑静榆没理会他,忙进屋看了看叶馨儿的情况,胎儿过大,稳婆已经换了好几个,还是生不出来。
杨若柳和叶馨儿继母在屋内帮忙,给叶馨儿擦着汗,不停安慰她。
叶馨儿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她看见桑静榆来了,哭着道:「桑姐姐,救救我的孩子。
」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