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露见清秋未置一语,正要去拿衣裳来,却听清秋道?:「不必了,云露我有些东西一并还给常也,你且将东西给观墨,晚些时候你再去国公府里。
」
语罢,云露匆匆退下,清秋闭门进屋,书案上还放着那红木匣子。
清秋坐至书案,缓缓打开匣子,红木匣子的铜扣已掉漆,只?刚一碰上就沾了铜灰,清秋捻了捻指尖,径直打开匣子。
不大不小的匣子里装着数十封情信,其中笺纸各异,笔迹深浅不一,透过墨痕可推断这几封情信并非同一时间写的。
信封都未署名,只?在信封上写了三个字——付清秋。
冬日晴光映照尘封已久的信笺,随着细小的微尘,清秋好似见到了杭州旧时光,十几年了,杭州的一切她还是记得如此清晰。
杭州旧宅,青梅树下,她和?师无?涯盘坐在树下,春日万物生发,他?依着师无?涯的肩,听他?一遍又一遍的念:「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那是师无?涯待她分明?是有情意?,可为何到了汴京一切都变了。
清秋从最底下抽出一封信,泛黄折旧的笺纸,微微卷边,笺纸在日光下显得格外陈旧,笺纸上的字迹并不成熟,稚嫩娟秀,但?清秋认得出来,那是师无?涯的字迹。
或许那是很久之前所写下的,如今再?翻出来,只?觉恍若隔世。
一封又一封的情信赫然?出现,可师无?涯喜欢她为何要对她说那些话,做出令她失望的举动,清秋从未在师无?涯的眼中见到真挚的爱意?。
信笺最早可追溯至昭宁二十六年,那是师无?涯写下的第一封情信,他?在信里写他?的未婚妻是个善良明?媚的小姑娘,好像和?她有个家是个不错的决定。
每一年春师无?涯都会写下一封情信。
——昭宁六十二年春三月,杭州记。
——昭宁六十三年春三月,杭州记。
……
——昭宁七十二年春三月,汴京记。
……
——昭宁七十四年春三月,渭州记。
……
信笺笔迹如此熟悉又陌生,仿佛字字泣血,都在诉说着他?难以克制的爱意?。
清秋攥紧信纸一角,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滴在手背,菱花窗外吹尽凉薄的风,红木匣子里的笺纸翻飞,满屋铺满新旧不一的笺纸。
一时间,清秋不知作何感想,若是在从前她或许会因这些信欢喜得彻夜不眠,只?是如今她不会再?为之感动,甚至连眼泪都不想流。
可是眼泪不受她的控制,一个劲地往下淌,她毫无?办法?,心?口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紧,心?脏抽疼,伴随着阵阵心?悸。
十四年,她和?师无?涯相识十四年,其中有十二年,都是她在追着他?,她为他?几度自戕,形销骨立,如今却告诉她师无?涯一直喜欢的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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