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落地窗前,满头白发的江盛怀望向他精心打理的蔷薇园。
四月末,快到开花的时候了。
一旁,家庭医生正给江盛怀量血压。
“江先生,近来睡眠如何?”
江盛怀看得出神,迟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挺好的。”
“但我看,江先生昨晚就没睡好。”
江盛怀笑了笑,眼角的纹路便更深了些:“瞒不住卢医生你,昨晚确实失眠了。”
江麓听得清清楚楚,走过来的步伐一顿。
卢悉年回过头来,便听得江麓温声道:“又见面了,卢医生。”
卢悉年面上带出笑来:“一月两次,很准时。”
江麓坐到了江盛怀旁边,卢悉年将血压仪收了起来,例行检查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他是江盛怀的私人医生,已经服务了江家六年,和江麓也算相熟。
“江先生这个月也修养得挺好,只是睡眠还要再调理一下。”
“具体如何调理我一并和张姐说。”
他也不多打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麻烦卢医生了。”
江麓招了招手,立刻有佣人过来,带卢悉年去书房。
电梯上行,佣人神情很客气,卢悉年已经习惯了江家这样的排场,心里有些感慨。
明盛是长洲的庞然大物,曾经雷厉风行的掌权人退了下来,如今只是个衰老、寡言的男人。
比之江家的保姆,他十分清楚当年江麓“生病”
的内情,想起江家这个样样都好的少爷,不免惋惜。
“昨天晚宴喝了点酒,就歇在学校那边了。”
江麓说。
江盛怀自然知道这样的场合不能避免喝酒,江麓一向自律,又看他神情清朗,想必没喝太多。
“人情难免。”
江盛怀点点头,“下周的演奏会准备得怎么样了?谭枳明昨天还问我,他向来是很关心你的。”
“您放心,准备得很顺利,曲目已经选好了,乐团是从前一直合作的。”
这次演奏会是海音大剧院二十周年院庆系列的开山之奏,这个剧院对于江盛怀意义非凡,因为当年这是江盛怀为了他的妻子、江麓的母亲叶明薇所投资建造的。
江盛怀眼中浮出点怀念。
岁月能将一个人改变太多,曾经如山般让江麓觉得压抑的父亲已经老去。
人非青山,到底白头,避无可避。
“我身体不好,现在也不爱出门。
说起来,谭枳明的女儿映雨,你还记得吗?”
“记得。
从前去京市上课,有时候也会在谭老师家碰到她。”
江麓有些意外江盛怀突然提起老师的女儿,但他对于江盛怀的话一直都很有耐心,“她不太爱练琴,当时谭老师头疼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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