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一听说程老爷过来,外头的事情都没办完,便紧赶慢赶地赶回来。
他不怕别的,只是担心程老爷失了分寸,说了什么不敢说的话,气到苏音就不好了。
结果人进去之后,却发现程老爷老老实实坐在旁边,老实到甚至有几分可怜。
他娘子则稳如泰山,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至于李主簿,也被请过来陪着说话,不过他到现在都还有些茫然,根本搞不懂今儿这一出到底是个什么局。
好容易周律回来,李主簿心里纳闷,他是不是能回去了?
然而比他还要先说话的是苏音,苏音见周律回来,便起了身:“夫君回来了正好,这位程老爷是特意过来谢你的,方才你出去,我一人在家不好待客,便请了李大人作陪。”
“特地”
二字,被说得很重。
莫说程老爷,就连周律都有几分不好意思了。
苏音说着,让周律坐她的位置,自己却说:“你陪程老爷先说说话,我手头上有几件事,便不在这坐着了。”
周律捏了一下她的手,探寻地看过去,今儿没生气吧?
苏音心里一松,复又对着他摇了摇头。
她其实是有些介意的,不过她介意的是这位程老爷行事毫无章法,冒冒失失地来了他们家,纵然没有说什么不得体的话,但谁又能猜不到他的来意呢?苏音虽然待人宽和,但还真做不到熟视无睹。
她不待见程老爷,却也知道这位是县衙的大主顾。
她没办法把人撵出去,也不愿意在这儿装模作样扮贤惠,索性回去好了。
眼不见,心不烦。
苏音带着丫鬟离开,屋子里便只剩下几个爷们。
李主簿走不掉,只能被迫留下来看戏,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位程老爷的真正意图呢。
周律自然不会不知情,只是这会儿装作不知或许更好,他同程老爷道:“不知陈老爷是特意来此还是顺路拜访,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程老爷也知道自己今日过来失礼了,只能再三解释:“不瞒大人,是特意过来寻大人的。
那批菜卖得极好,故备了薄礼特来感谢,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周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程老爷有所不知,咱们昌平县县衙一贯都是不收礼的,谁若收礼便是破了规矩,不信,你问问李主簿。”
程老爷半信半疑地看过去,世上还有这等不合理的规矩?
李主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确实如此,县令大人以身作则,咱们这儿确实不兴收礼之风。
况且就如县令夫人所言,生意做得好那是您的能耐,跟咱们大人到底没有多大的干系。
您若是实在感激,下回依旧买咱们的菜就是了,何必亲自跑来一趟呢,怪累人的。”
这……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程老爷擦擦脑门上的虚汗:“我与周大人一见如故,上回没见到他心里边一直惦记着,所以这回得了空,无论如何也得过来看看。
只是,我之前竟不知,原来周大人竟是县令。”
若是知道,他之前也不会那般大放厥词。
周律笑着道:“原是我的不是。
我出门办事除非必要,否则不爱拿出身份压人。”
程老爷很是真心实意地拍了一句马屁:“县令大人平易近人,也是飞云楼的福气。”
周律直言客气。
他跟飞云楼压根扯不上什么关系,这位程老爷也实在是没话找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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