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道礼听完,也明白周律的顾虑。
作为太仆寺唯一能上朝的,文道礼最知道朝中某些人对周律的非议跟排挤,这会儿周律提到这个事儿他也赞成,于是道:“不如直接下令,禁止穷人过来押注。”
周律摇了摇头:“这般最直接,却也伤人。
马球场是朝廷拨款建的,一举一动都代表朝廷的身份,若直接明令禁止穷人下注,岂非说明朝廷看不起穷苦百姓?”
文道礼皱着眉头,想想也觉得如此,可他又没有什么好办法,遂问道:“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周律凝神想了一会儿,忽然灵机一动:“不如这样,咱们设一个马球会,改为会员制,只有会员才能赌球,才能下注。
而想要成为太仆寺登记造册的会员,必须得先交一笔不菲的入会费。”
文道礼听他又提起一个未曾听闻的词儿,只觉得耳目一新。
良久,他消化完了这个“会员”
后,又开始追问细节:“只有会员能够下注?如此不是更麻烦了,他们会愿意按着你说的再给一笔钱?”
“怎么能叫白给呢,既然成了会员,还交了会费,自然有奖励的,这回的奖励便是每个人赠一匹果下马。”
周律根本不怕没人给钱,这本来就是有钱人的消遣,格调越高,才越有人愿意砸钱。
文道礼沉吟:“若说他们嫌贵,不想要马呢?”
“这样的人本就不是长久的客人,缺了他们也不算什么。
反正有最佳选手那个盘在,按着原先的那个路子走,依旧能挣钱。
如今马球队尚有李况撑着,往后,还可以造一造别人的势。
一枝独秀终不能长久,需得遍地开花才行。”
周律觉得那个姜彦舟条件就不错,长得好看,人还挺傻,对马球又格外有兴趣,或许这次可以拉拢拉拢。
他又接着道,“总归不能让寻常百姓都来押注,若那样岂不是成了赌博了?害得人家倾家荡产罪过就大了。
想必这些达官显贵们也不乐意跟平民百姓们一块儿押注,改为会员制,对外便宣传这是身份的象征,总会有人图这个名头过来给钱的。
正好,也可以借机卖马,一举多得。”
下一批果下马已经快要送入京城了,这次送来的数量有些多,周律不是很想卖,他还想趁着这批果下马能挣钱的时候多挣几个钱,回头等到那些商贾自己从蜀中等地运来大批大批的马,他们的就再没了市场。
至于这匹马,卖便宜了,周律嫌赚不到钱;卖贵了又怕被御史弹劾,左右为难,索性就用这个办法赠送出去吧,怎么着,他们都稳赚不赔。
文道礼对他揽钱的手段真是叹为观止。
周监牧来他们太仆寺,是他们的福气!
说改就改,等第二天,赌球的规矩就变了,便成了会员制。
不少人听到之后不服,本来他们押注压的挺开心的,如今交了钱才能押注,这不是强买强卖吗?
然而有人舍不得花钱,就有人挥金如土。
这会员制的名头反叫不少不缺钱的人动的心。
负责交涉的小吏给他们说了他们周大人最新弄出来的会员制,试图给每个前来问话的人洗脑:
“诸位先别急,如今交的这笔钱只是初级会员的入会费。
咱们太仆寺的马球会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便是初级会员也得验明身份。
往后交的钱多了,便可成为中级会员,再之后,便是高级会员。
相应的,太仆寺每个月也会给诸位会员赠送礼物。
等级越高,所赠之物便越稀有。
且这马球赛的座位也有了调整,越是高级会员,座位越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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