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明鉴而且,臣下并没有想过要隐瞒。”
我连忙澄清道。
“那么,你这么热心,是为了什么呢?”
他的脸上满是笑容,“你已经负责与明国之间的交往了,总不会想连日本这端的事务也一起掌控吧?”
这一番话,虽然是开玩笑的口气,我却丝毫不敢轻慢,谁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
“主公取笑了。
那是长秀殿下负责的事务,臣下可不敢自认能够胜过长秀殿下,”
我恭敬的向信长解释,“如果是长秀殿下主持,自然可以做得非常妥帖,不用臣下饶舌;可是,如今是义周殿下代为负责,正如主公所言,并不是本家家臣,对家中的运作没有多少了解,所以臣下只好给予一些建议,以免义周殿下处理不周,耽误了主公的大事。”
“你倒是很轻松啊”
信长点了点头,“那么,我交待的事情,你应该办妥了吧?”
“是。
明国的筑钱技术,臣下已经有了很充分的了解,并且还请来了两位铸师。”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头怀中拿出一张纸,让信长的侧近转呈。
这位侧近,就是大名鼎鼎的森兰丸。
他是森可成的第三,今年十岁,由于堀秀政、长谷川秀一等人都忙于勘合贸易的事,因此近受召担任信长的小姓。
而那张纸上,写的是翻砂铸钱法的具体步骤。
这种铸钱法,端于唐代,然后在宋代完全成熟,当时经济达,铜钱需求量极大,而且各项技术和工艺也处于高度展的阶段,因此能够完善这种极为便捷和的铸钱法。
具体说起来,和同样端于宋代的活字印刷术有些类似,先要制作一枚雕母(又称祖钱),再以雕母铸造一批精致的母钱(有锡母钱、铜母钱等),然后以木框和砂土固定百枚母钱作为钱模,分别制作面范和背范,之后取出母钱,制作浇口、直浇道、分浇道,后合范固定,浇铸铜汁。
以这种方法铸钱,由于钱范可以成批制作,而且因为是整框母钱翻砂,砂模受力均匀,所以不仅铸钱度极,所铸的钱也非常均匀,是我国(中国)铸钱工艺上的一项飞跃,比唐代以前铸五铢钱的阳文母范铸钱法先进得多。
而现在的日本,那些私铸铜钱的大名,所用的正是已经被淘汰的阳文母范铸钱法,所以铸造出来的钱很不清晰,大小也没有一定的规制,正如唐代以前的五铢钱那样。
但是,即使没有我,几十年后日本也会得到翻砂铸钱技术,因为这种技术在明国流传得太广泛了,例如在崇祯年间成书的《天工开物》中,就有翻砂铸钱法的详细工艺介绍。
值得一提的是,到了满清编修《四库全书》时,和其余两千八百多种、一万三千六百余卷、十五万余册书籍,一百七十余种、八万余块书版,以及大约一千万份明代档案一样(仅剩三千余件),《天工开物》也遭到了全面禁毁,百多年间再没有重刊行过,反而在日本行了四版,印刷二十余次,并且在欧美也出版了两次。
直到民国时,有学者从云南地方志中现有引用自《天工开物》中的内容,然后从日本寻回了这本世界上第一部关于农业和手工业生产的综合性著作……
或许是因为个人性格吧,信长对这些技术方面的内容没有多大兴趣。
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把纸张放在了一旁。
“具体的事情,就委托你和佐渡守了。”
信长向我和林秀贞点了点头。
秀贞躬身答应道。
这个时候,他有了说话的机会。
“那么就还有一件事情,”
我向信长请示道,“钱应该如何印制呢?”
“如何印制?这是什么意思?”
信长反问道。
“臣下是想请示,是精选永乐钱,作为母钱开铸,还是重刻制雕母?如果重刻制雕母,应该使用什么名称?……毕竟,这些钱有望在天下间大量流通,名称不能不慎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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