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钧如愿以偿在桑家用了年夜饭,且因为桑拂月多番热情挽留,他又在桑家住了一晚。
这晚他依旧如同上一次那样,于夜深人静时去了桑拧月的闺房。
她睡得很熟,粉白一张面颊上微微泛起红晕来。
满头青丝随意的散在枕头上,她脸颊搁在自己的小手中,睡得香甜。
沈廷钧在她床畔坐了许久,直到桑拧月翻了个身,似乎还在无意中呢喃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廷钧怀疑自己听错了,可那确实是他的名讳无疑。
他就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看,却见她眼角垂泪,似乎梦见了不高兴的事儿。
良久后,她嘴唇蠕动,又絮叨了一句“坏人”
。
继而,便嘟着嘴巴,委委屈屈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在她梦中,他是怎么欺负她的。
以至于她骂他坏人,自己还委屈成那个模样。
沈廷钧忍不住将她素白的小手攥在掌心,轻轻的摩挲着。
她全无所觉,继续憨憨的睡着,全然不知有人在床畔坐了将近一个晚上。
翌日沈廷钧又忙碌起来。
现任知州在做官上才干平平,幸得他有一幅好脾气,本人也有识人之明——最关键是认得清现实。
知道沈廷钧来历大,本事大,知道他是下来镀金的,迟早还要回到那京畿繁华之地去。
如此人物,即便是一府知州,又岂敢轻易得罪?
知州不敢掠其锋芒,沈廷钧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
他摸透了晋州的人事后,就大刀阔斧进行改革,将一个州府的事情揉捏在掌心中,且还能做到游刃有余。
到了年后,早先沈廷钧所提议的,建立晋州书肆协会的事情已经落成。
而与其余州府签订的供货合同也先后送达。
经此一事,晋州的书籍再不是只在江南畅销,甚至可以通过官府开通的渠道,远销到京城、东北以及西北之地。
晋州肉眼可见的,比之前更为繁华热闹了。
也就在这种热闹中,时序渐渐进入到四月。
此时桑母已经处在一个随时会生产的阶段,而桑府中众人也如临大敌,昼夜都在期盼着第三个子嗣的诞生。
终于,就在一个天气晴好的午夜,桑父桑书淮的第三子诞生在这个世上。
因其诞生之日月亮高悬与天,整个天地间一股清澈湛然之气,是以取名为清月。
清儿的出生,让桑父高兴的痛饮了三大杯。
甚至还在祖宗牌位前,痛哭了好一会儿。
但哭过痛过,桑父又赶紧给诸多亲朋送去请帖,邀请他们与某月某日,来参加次子的满月礼。
也是在清儿的满月礼上,桑父再次见到了阔别多年的好友卢文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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