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常常会梦到五年前那个阴沉的夏日午后,笼屉一样的屋子,闷热而窒息。
死一般的寂静,她所有的叫喊都被这寂静吞没,逃不出去。
周围似乎浮动着流火,烤干了她的眼泪,她的希望,她的生欲,甚至是她呼吸的空气,灼烧刺痛,撕心裂肺。
她喘息不得,她支离破碎……
一根腰带悬于房梁,她想是该结束一切了……
被锁着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猛烈地拉扯着,臧高升似乎回来了!
小红袖慌乱而又绝望,握着绳套的手忍不住抖得厉害。
终于她眼睛一闭把脖子伸了进去,凳子“哐当”
一声被蹬翻在地。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每每午夜梦回,红袖都会在此处被一下子惊醒,却在睁开眼睛的前一刻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把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春宵一刻,身边的恩客确是花了千金来买。
她不能惊了客人,这一行竟也讲个诚信。
那日撞开门的是归家的吴氏。
一见这情景吓了一跳,好在她生得高大健硕,立时上前把红袖抱了下来。
不过也就刚吊上,红袖到底没死。
虽然小红袖当时心如死灰一言不发,可吴氏见这丫头被锁在自己家中,又形容狼狈,衣衫不整,且鼻青眼肿,满裙血污,当即也便猜到发生了什么。
于是立刻一股怒气上头,心中怒骂臧高升这个杂碎丧尽天良,又哀叹红袖可怜,小小年纪惨遭毒手,忍不住眼中泛泪。
可也来不及细说,手上不停,迅速收拾出一个包袱,又掏出一把铜钱塞了进去,然后急切地对红袖说道:“丫头,臧高升现下不在家,你快逃吧!
路上把脸抹黑,最好能扮成个小子,赶紧跑!”
这话如投湖的石子,让红袖死了一样的心生出一丝震动。
她转头木木地看着吴氏,却一时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了!
快走!”
吴氏没时间多做解释,拉起红袖便向门外跑去。
然而还是来不及了,臧高升正好回来,两方在院子里碰了个对脸。
见吴氏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扯着红袖,这浑蛋当即就炸了,两步上前蹦起来抽了吴氏一巴掌:“你个臭婆娘!
又泛什么烂好心!
你知道这丫头值多少钱?!
竟敢给我放了?信不信我宰了你!
正好换只能下蛋的来!”
吴氏捂着红肿的脸将红袖护在身后,试着和他讲道理:“她还是个孩子。
你便宜也占够了,何苦为难她?不如放她一马积些阴德。”
“积什么阴德?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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