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确定,安定公主对于他和同样来自于百济的黑齿常之,显然有着不同的培养路线,但相同的是,对他们二人给出的信任都并不少。
他知道泊汋境内暗中挖掘的金矿,知道公主组建商船战船与水师之事,那么具体要往戍卫内官的方向发展,还是要往水师将军的方向发展,恐怕正是公主在今年给他的选择题!
他会先将公主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完,然后谨慎考虑此事的。
“另外一项工作,阿左应该知道了。”
卢照邻转向了下一人。
“是养信鸽的事情?”
阿左说的是个问句,但话中的笃定意味却不少,谁让这其中应该没有第二个可能了。
“不错,就是信鸽。”
卢照邻答道,“去年越冬之前,辽东的狩猎队伍已经捕获了一批能适应北地气候的鸽子,要如何将其驯养成信鸽,就看你们从广州海路上带来的方法了。”
“公主的意思是,在泊汋、平壤、泗沘城以及熊津大都督府的最南端建立四处驯养信鸽的哨站,由你前去联络大都督府长史置办。”
这其中最为特殊的一处,无疑就是南部海岸上的这个哨站。
别看李清月将新罗王给镇压得明明白白,要让对方时刻留意住倭国的动向,并及时将消息传递到刘仁轨的手中,依然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这种涉及领土争端的事情,还是该当自己来办!
现在既要驯养信鸽为传讯手段,便将其一并用在此地好了。
“对了,”
卢照邻忽然朝着同在此地旁听的祚荣开口,“公主的意思是让你也跟着一起养信鸽。”
“啊?”
祚荣茫然抬头,不知道又有自己这么个小孩什么事情。
卢照邻一想到信上的内容就有点想笑。
按照公主的说法,既然在原本就对这靺鞨部出身的孩子进行的文化教育中,就已能看出他的天分,难保将来不能成长为左膀右臂,那就再对他做一点特殊的训练吧。
驯养信鸽显然是个需要沟通能力与耐性的活计,比起种地砍柴,自然要更适合用来打磨祚荣的心性,将他隶属于靺鞨部的野蛮脾性也给潜移默化地改变掉一些,也更符合他一个孩子所能接受的体力负荷。
不过这其中的有些话,大概不适合直接对祚荣明言。
卢照邻想了想,解释道:“公主觉得得先从小事对你委派起来,免得大家都有事情可做,唯独你闲着。”
“我才没有闲着呢。”
祚荣低声嘀咕。
他将方才的那一通安排都听得很清楚,这其中没有几句对王勃、杨炯等人的安排,可见他今年还是得遭受大唐文化的荼毒。
嗯……现在还得去养鸽子。
一想到他才只有八岁而已,祚荣便忍不住悲从中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沦落到这一步的。
但再一看左右,看见的面孔大多年轻,而他们的上司安定公主协助灭国高丽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八岁,他又顿时哑火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嘛,当老大的安定公主自己年纪小,所以也喜欢使唤年轻人。
没错,就是这样,他这个俗语学得果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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