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后落回手心,六点。
又是一掷……
如此反复。
她的运气总是很好,至少在别人眼里。
她赌任何东西从没输过,无论是猜拳还是德州扑克。
别人常说她命运的宠儿。
当然,“别人常说”
,就像“别人家的孩子”
一样都是那么虚无缥缈,真正的的事实和痛苦只能自己扛着,而他们一句“上帝的宠儿”
就能概括你的全部。
黑泽尔摘下背帽任由棕色的长发散落,她看着眼前的大阪,月光洒落在她修长的睫毛上。
大阪已经不在是“浪花之城”
现在的大阪被稻川会所控制,那个容纳着全日本11.6%暴力成员的帮会。
大阪放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火灾还有爆炸声,每天都有暗杀在这个城市上演,机车党在端着枪在街道上横行而人们在屋内蜷缩着发抖的身体将双手合十。
“真可怜。”
黑泽尔看着眼前的大阪喝完最后一口酒将瓶子扔出去,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银弧。
她从兜里摸出一个口琴,这是她在麻省理工执教时遇到陆羽死缠烂打向陆羽要过来的,一个铃木口琴。
当然,后来她才知道他去学校只是为了偷一个实验数据,那个数据后来成为了联盟军铁狗的大脑。
口琴有些破旧,黑漆也脱落的斑斑点点,黑泽尔还记得陆羽教她吹的唯一一首曲子,那是首中国的民谣,一个叫朴树的诗人弹着吉他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唱着“一觚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陆羽说这首歌是他和朋友们的记忆。
这首歌陆羽只教了两小时,而黑泽尔练习了很很长时间,到现在黑泽尔吹的最拿手曲子还是送别。
那是陆羽的记忆。
其实这就是个谎言,从头到尾,不过是陆羽为了摆脱她的把戏,而且这个谎言有些拙略,就像小时候妈妈告诉我们糖吃多会被牙仙带走一样。
可是世上没有牙仙,只有牙医,牙医确实能带走你让你住院戴牙套做手术,所以长大后的我们开始讨厌牙医。
而黑泽尔这样一个冷艳的睿智老师却对陆羽这个拙略的谎言深信不疑,直到今天。
他可是陆羽啊,世界上最厉害的盗贼,他行走在世界的间隙中,他怎么会死呢?报纸是假的吧?
口琴声越来越小。
泣不成声。
她拥有世界上最快的速度却没能救下应该救的人,她学生、母亲、朋友或者陆羽。
她也并不是运气好,她只是比别人快,或者想比别人快一些。
这些死者的名字如同重担压在黑泽尔的肩上。
她怯懦、卑微、苟延残喘但她知道这些人在看着她,他们翘首以盼她说的每一个字。
如同足踏业火,五内如焚,她不能停留也不能回头,每看一次都是煎熬。
当一个老师手里拿的不在是教鞭而是战刀,她的课堂足矣让死者铭心,给暴君送葬。
黑泽尔的口琴声越来越小
没人知道她这一夜哭没哭只是这一夜她的身旁多了好多空酒瓶。
一周后黑泽尔回到这里,她拉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摘下背帽,灰色的背帽衫上沾零星的血迹而剑铺里不再有聒噪的日本摇滚乐,而是在循环播放着一条通缉令,内容大概是一小时前有东京14个神仆警察被杀,死相很难看,都是断手或断足致命伤都在心脏。
“刀做好了么?”
黑泽尔将背包甩到桌子上。
“好了好了,今天刚卷完柄,用的上好的松木,木村,快把刀拿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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