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弋一直跑到弈清阁的大门前,这段不长的路并不需要花费太久,然而在他眼里这是人生中最艰难的几分钟,巨大的恐惧包裹了他,几乎击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天弋依稀记得那天,老迈的爷爷站在数个赌徒面前拿出家里仅有的现钱,他任由赌徒们随意击打自己,直到头破血流倒地不起,直到警笛远远响起。
那天,爷爷摸着自己的头,“天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过来”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过来”
天弋锤砸着地面,回忆在大脑中闪回,“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样离开,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看着,看着这种事情一次次发生啊”
“看着这种事发生,谁又何尝不是呢。”
宁微打开了门。
“我,我真是无能,在这世上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天弋涕泗横流,他毫不顾忌地躺在地上,“我永远都只能后退,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那你就站起来”
宁微一把揪住了天弋的领子,把他拽了起来,“如果你勇敢的站出来呢,如果你有这样的力量去改变这一切呢。”
“我没有,我就是一个废物,”
天弋无神地笑了起来,“对吧,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嘛。”
“你”
宁微咬紧牙齿,恶狠狠地盯着他,“果真是个废物”
一拳下去,天弋被打倒在地。
“为什么不试着接受它,为什么不试着使用这股力量,为什么要躲在后面,为什么要故意当懦弱的那个”
“我本来就是这样,我不是要故意”
“这就是你的本意,你”
宁微摇了摇头,“你,就是一个优柔寡断,什么都不愿舍弃的败类,你爷爷,刘启东,张挈先生都是你的受害者。”
她嗤笑地俯视着天弋,“你这个小丑。”
宁微毫不犹豫地转身走进门,只剩下天弋呆坐地上。
张挈在预感不对的时候就给弈清阁发了警告消息,本来刘启东根本不必上去,但是他还是没能忍住愤怒,葬送了生命。
天弋没有进去,他踉踉跄跄地在大街上晃荡着,原本街市繁华,声音嘈杂,但在他的耳中根本听不到任何声响,只剩下宁微离开时对他的怒斥,他的眼里根本没有路,只剩下启东前进时的背影。
夏天的余热已然褪去,寒风轻轻吹动他散乱的发丝,吹不去满身的尘土,所有行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他一会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一会狂笑不止,但没有改变的是那滚滚而下的泪水。
从早到晚,直到夕阳西下,大雨侵袭,天弋仰望着天空,雨水滴落在他的脸上,肩头,胸膛,他又向四周看看,路已经开始变得陌生了。
“快到浦东啦,”
天弋笑了笑,“走的真快啊。”
他缓缓转过身去,路上行人稀少,寥寥几人也只是轻轻瞥一眼这怪异地雨中行走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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