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的许多百姓,举家往北地潜逃,赵构最近心情很不好,脸色比天气还要阴沉。
赵佛佑极少见到他,偶尔远远一见,仿佛是见到了阵阵阴风飘过。
赵佛佑想拦着,可看到赵金姑充满了希冀的脸,她又不忍泼冷水。
突然就感到意兴阑珊起来,赵佛佑道:“晚上我不想去参加筵席,你替我跟娘娘说一声,就说我身子抱恙。”
赵金姑啊了一声,定定望着赵佛佑,问道:“大娘子,你总是心事重重,也不与我提。
有时候,我总觉着你在同我说话,却又离得很远。”
赵佛佑静默片刻,突然就激动道:“因为我想要读书,想要与赵瑗,赵璩他们一样!”
赵金姑惊诧不已,怔怔望着她,呐呐道:“你......”
赵佛佑像是沾了火星的枯草,一下就燃了,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双眸灼灼:“我就是要读书,我也要去祭祖!
不去参加无聊的宫筵,不要嫁人!”
“你小声些!”
赵金姑急得一下跳下塌几,奔到门边悄然打量。
外面空无一人,宫女不知到了何处去躲懒,舒了口气,转身奔回屋。
“大娘子,你休得说这些话,若被官家知晓......”
赵金姑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眼眶都红了:“大娘子,南边不是北地。
北地女子能做的事情,在南边都是禁忌,半个字都不许提!”
“我知道啊。”
赵佛佑笑了起来,只笑比哭都难看,哀哀地道:“我都知道,就算我是他的亲生骨肉,也不行。
他恨死了姑母,比恨金贼都恨。
金贼是全大宋人的仇人,姑母却是他的仇敌。”
这句话说得有些绕,赵金姑一时没能明白过来,她摇了摇头,道:“你的许多想法,我都不懂。
不过大娘子,你别冲动,等下你还是去参加筵席吧。
今夜是庆贺迁宫的筵席,官家要喜气团圆,你不能触了他的霉头。”
赵佛佑厌恶至极,斩钉截铁道:“我不去!
喜气团圆,真是可笑,掩耳盗铃呢!
真值得庆贺,真有喜气了,百姓为何要逃!
修大内宫殿,死了数不清的人。
宫里都在传,那松涛声,都是冤灵在哭。”
赵金姑吓得脸色白了,仓惶四顾,双手合十拜祭,嘴里念叨有词。
赵佛佑蓦地笑了起来,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别怕。”
赵金姑放下手,神色复杂望着赵佛佑,道:“大娘子,你丁点都不怕吗?”
赵佛佑干脆地道:“不怕!
人比鬼可怕多了。
可惜,这个道理,我明白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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