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子通完风可以入住时,家具全都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它们该在的地方。
而此时新历已经换了一本,进入了1967年。
67年的开始就是动荡的,1月初先是红荷日报上刊登了海市造反派组织夺取了海市的组织政府领导大权的事件,并从官方的角度对这场夺权斗争进行充分的肯定。
街上游荡的红袖兵们似乎是得到了什么依仗,更加激情澎湃的拿着报纸当令箭,公然的开始夺取组织和政府的各级领导权并很快发展成了“打倒一切”
。
交通部的部门领导也被抓去批了,各项建设工作纷纷停滞。
工人们内心惶惶之余受不住蛊惑,很多都加入到了造反派中。
“革命无罪,造反有理”
的口号响彻大街小巷。
周显义的工友里也有拉他加入红袖兵的,周显义并没有拒绝。
不管他心里如何认为,这时候要是拒绝‘正确’,那分分钟就会被划分为需要‘斗’的对象。
他能做的只是不那么丧良心,不伪造事实,不去参与对好领导的斗争。
为了避开斗争,他只好积极的抢着去参与工作。
工程并没有人宣布停止,只是因为上头的动乱很多人无心工作罢了。
事实上,大部分被‘斗’的领导也好好的待在他们的位置上,只是手里的权力不管用了。
他们这里‘斗’没闹出过人命来,每天早上要被‘斗’的人被拖出去‘斗’完后还会被放回去上班,和往日比起来就多了个早上游·街的流程。
那要怎么决定谁该走这个流程呢?
红袖兵的人会拿着一叠表格发给各家,要求他们披露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工作嘛,难免有时候会不顺心。
写下意见的人未必是抱着什么坏心,只是写下了自己认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但这就成为了某位工厂领导需要‘斗’的证据。
一开始只是对领导阶层的斗,渐渐地,没东西写了,有人就试着写写看不惯的工友。
竟然也被采纳了。
这一下像是捅了马蜂窝,‘斗’的越发的混乱。
这时候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周围的人,人越多那是越危险。
在‘斗’还没有发酵的更厉害前,董馥梅选择了不再等新房通风,立刻搬家。
他们对外的说法不是盖了新房,而是说是租了私房。
理由就是他们家人太多,一间房住着太紧张了。
这理由一说,男人们就对周显义挤眉弄眼的。
他们懂,和那么多孩子住一间晚上多不方便啊。
周显义以“不能耽误大家革命为由”
没有让工友为他搬家,情愿选择自己一趟趟的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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