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悦听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还没有在武功山脚下听卖酒老头将武林野史有意思。
」
宣宸端起茶,抿了一口问:「你去过很多地方。
」
「是啊,下山之后,哪儿人多,我就去哪儿,见过不少武林盛会,一路打听消息,倒是你……」裴星悦斟酌着话语,问出心中疑惑,「我听说你回宫前,是在西南王府。
」
西南王三个字一出,宣宸端茶的手不由地微微用了力。
他长睫垂下,看不清表情,过了良久,才低声应道:「我在那里住了三年。
」
三年……裴星悦算着时间,可以说他跟宣宸分开后不久,后者就在西南王身边了。
「你是自己逃出去的?」
宣宸颔首,「你离开之后,我也顺着你的密道走了。
」
这一分别,便是八年之后。
裴星悦思忖着,宣宸虽一直处在监禁之下,毫无自由可言,但毕竟有间屋瓦可遮风挡雨,他没道理在羽翼未丰之下匆忙离开。
除非逼不得已……
「出了什么事?」他问。
「裴家出事后不久,京城来客,与史大伴密会,第二日他便开始准备回京事宜。
我趁他不在偷偷潜入书房,看到了端妃的密信,宣钰得了魇症,极度恐惧取血,便让他速速带我回京,以我之血代之。
」
此刻的宣宸说得轻描淡写,毫无波澜,但想到那时的他才十五岁,正在照顾密道里家破人亡的裴星悦,乍然知道这个秘密和身世,震惊之情可想而知。
可恨当时的自己尚处在失魂落魄中,根本没发现宣宸糟糕的情况!
裴星悦喉咙顿时干涩起来,胸口堵得慌。
也怪不得宣宸对太后的态度如此冷淡,甚至是厌恶。
「你逃出去之后,他们必定抓你,你又如何找到西南王?」
宣宸回答:「还记得那时西面在开战吗?」
「嗯,西夷趁大舜天灾人祸,大举进犯,西南王率兵出征,可是……」裴星悦思索着,「战场离我们所在的丰县还很远,你莫不是自己跑过去?」
「不,我只需在城外等候便可。
」
裴星悦顿时惊讶道:「西南王来丰县了?」
宣宸颔首,「他不得不来,别忘了,大军没粮了。
」
虽然那时两人一个在密道,一个被看管,接触不到外头,但是西南大军奉命到县城里征粮的动静太大,他们想不知道也难。
说到这里又要提先帝的罪孽,他虽下令让西南王御敌,但根本不给粮草,说是让四十万大军自行徵集,然而能满足大军的粮仓最近的只有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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