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昼,我想你活着,你愿意吗?”
容晚大概明白他心中顾虑,清浅出声,“不过是五指成契,没什么的。”
“好啊,我愿意。”
褚尽欢斜斜倚在墨色麒麟兽上,眼神颇为玩味,道,“答应我什么好呢?”
容晚任凭褚尽欢自说自话,只是望着平躺在地的夙昼,她忽然明白了为何夙昼不想活着。
年少时受家中爱护,衣食无忧,前途顺遂,便只是吃吃玩玩,功课上不求一鸣惊人,只要不太差劲便无所谓。
后来,一夕之间,满门被屠只余他一人。
以他的聪明才智,不难猜到是自及三灵混体给家里惹上祸事。
怎么不会恨?
他手握不晴剑,将参与夙州血案的人间势力一一屠尽,了却心头大恨,回过头却发现孤身一人,再无肆意玩闹的可能。
此刻回想起当日的情形,容晚想,她告诉夙昼仇敌并非仅有人间界的那些,少年只以为她随口扯谎,哄他活下去。
好不容易有了变强的念头,却又元灵尽碎再无修行的可能。
一击再击,终是让他畏惧了未知前路。
所以——
并非是容晚对他不够好。
这份好在夙昼眼中随时都会失去,所以他不敢依靠她,甚至畏惧她,以致于躲避她。
因为,只要不曾拥有过,那就一定不会失去。
“容容。”
褚尽欢见她许久不说话,锐利的眸光从她脸上缓缓刮过,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自信,弯起唇角道,“再不想好,我就反悔了。”
“好。”
容晚应道。
听见她的声音,褚尽欢心情颇好,随意撒开身边的夙昼,不忿地踹了一脚,一步一步地往两界交界处去。
容晚尽可能忽视一身玄裳的褚尽欢,瞳孔微缩着望向他身后的夙昼。
那群歪瓜裂枣的卫兵们不知何时都已被遣散,此时只余他们三人,和那只卧倒在地,前爪按住夙昼的墨色麒麟兽。
褚尽欢轻笑道,“容容,伸手。”
一个极小的灵力漩涡出现于两界结界之中,如此这般,便不算越界。
容晚不曾看过褚尽欢一眼,这张脸她永生都不会忘记,他长相极端正俊美,有几分文人之姿,却绝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好人。
这一点,容晚与褚尽欢同门的那些年深有体会。
容晚不情不愿地伸出手,白而干净的掌心朝上,却久久不见褚尽欢有动作。
这是什么情况?容晚有些不悦,灵力漩涡开得过久,便瞒不住容皓。
何况以褚尽欢的性子,随便一件小事都能让他大闹上因宫,诸如当年三界极乐宴上的醉酒,褚尽欢暗地里被上因界的仙官嘲笑了数百年。
垂眸一看,容晚瞧见他身形微微前倾,长睫垂下来掩住那双锐利的眼睛,眸光直直钉在她的手背上。
那一道不晴剑痕醒目至极。
褚尽欢沉默片刻,强行将她的手心翻过来,“不晴剑?自己划着玩?可是这剑痕不像习剑之人所留……不会是那个小废物吧,容晚。”
此时容晚真是后悔没伸另外一只手,只可惜那一只手早已同旁人定过契。
褚尽欢冷漠的声音落下来。
“怎么办?我更想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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