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
容皓见她眸中漾起血色,急声呵斥道:“冷静!”
这么些年,容皓从未见过她如此情形,脆弱得似乎下一瞬便要自戕。
“他呢?”
容晚声音淡然如风,“又要交换吗?用钟鸣玺印还是人间界——”
“夙州!”
容皓急声道:“他在夙州。”
留夙昼一命,必坏日后大事。
但这一瞬间,容皓将所谓的权势抛开,只想看见容晚眼中恢复一丝清明。
越过跪倒在地的容皓,容晚的衣裳随风,拂过容皓侧脸、指尖。
他问:“如果他死了呢?”
“他会活下去。”
容晚道:“他若死了,我也会死。”
我会再也不能回家。
“胡闹——”
容皓怒道。
下一瞬,容晚在光雾中散去身形。
容皓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不顾灵脉爆冲,一寸寸挣脱容晚所下灵文,骤然出剑。
剑过之处,暴雪与残梅齐飞。
许久、许久,容皓脱力般仰躺在地,这一刻,他忽觉心口发痛,容晚一字一句,比剑光还要夺人性命。
几近让他与暴雪同葬。
-
穿过层层结界大阵,望见终年不化的大雪封城,便是夙州。
若按从前历法,夙州此时正值夏日,此时容晚只能望见一片白茫茫。
时过境迁,冰雪掩骨,仍有大片角落能望见刺目的红。
这一切,好似和从前一般。
她一路骑着墨麒行路,不曾落地,不敢踏过此间任何一寸雪。
一入夙州,容晚感应着夙昼体内残存的灵阵,她多年前设下的寻他踪迹的灵阵。
灵阵被容皓毁坏得彻底,她追踪着残余的气息,驱使墨麒一步百里。
这里的景色波澜又壮阔,有冰封千里的山脊丛林,有暴雪瀑淋下的亭台楼阁,有跃出湖面的冰封鱼群,有那一颗终年不会枯萎、郁郁葱葱的紫藤花树。
串串落花被冰雪串联,缀于树梢枝桠,仿佛这里的时间只是静止了数十年一般。
隔着数百丈的高空,容晚望见一道曲折、蜿蜒的红线,红线不知自何而起,绕过乌衣巷的条条街道。
大雪掩城,低矮的房屋、狭窄的巷道统统不见。
那道红线绕了许久的弯路。
当年血案,乌衣巷尾因容晚当年所下禁制,凡人不可得见,才落得如今干干净净的模样。
容晚飞身而下,纵然身轻,她以灵力前行,踏雪无痕。
墨麒跟在她身后,在雪深处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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