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风虽有面相支撑,不是早死的料,但红面具此时犹豫,就显得很不专业了。
电影里,有一种戏份常让观众看得憋屈,那就是反派经常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说些废话,或做些蠢事,然后被中途出现的巧合和意外干扰,导致坏事做不干脆。
红面具作为心狠手辣之辈,不该手软,手软则人设崩塌。
吴砚却明白,红面具这不是手软,也不是在犯罪上拖泥带水,人设更没有崩。
他还记得红面具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杀普通人。
刚才红面具说段小风不是警察,字面意义上的不是。
吴砚觉得概率很大。
影片之前展现的一些细节,比如段小风不懂警方对线人的那一套东西;也不懂一些章程和操作;身上更是一股游离在体制之外的闲散气质——这几乎想吴砚想起去年没进剧组的大哥,穿着同一套衣服不换,整天游手好闲,打人的时候还喜欢强调自己是在做好事,没有犯法——总之段小风大概率不是一个真的警察。
不杀普通人。
就是因为红面具严格遵守这个规定,观众里才会一直有部分人始终可怜他,觉得他是一个有原则、有魅力的反派。
但就这么把段小风放生了,回头一被指认,也很不好。
正当吴砚想着红面具要怎么处理段小风这个普通人的时候,画面里,红面具看着段小风的脸,像是看见了什么更有意思的东西,转身,拿起了另一把枪。
十几分钟前,红面具就是用着这把枪,杀了守在后门的几个警察,还用这把枪,在楼道里帮同伙清理出一条生路。
送走同伴之后,这把枪就被丢在了一旁。
现在,红面具将这把枪放进了段小风的手里,让指纹充分接触枪柄。
用意十分明显。
是嫁祸。
除此之外,红面具还从段小风的兜里找出一把小刀,让这把小刀,重新戳进那位死于颈动脉被割开的警员的脖子,并且把自己口袋里用于联系同伴的一次性手机,对调指纹,放进段小风的口袋。
布置好现场,红面具回到段小风身旁,蹲下俯视。
鸭舌帽的阴影下,他脸上恶童般交织着纯真和残忍。
“为什么这么想当警察呢?正义感?兴趣?虚荣?”
段小风昏迷着,没法作出回应。
“随便了。
不知道等你尝过被警察冤枉的滋味后,是不是还这么想。”
红面具的眼神里,充满了悲悯,仿佛在看一只迷途的羔羊。
观众们觉得段小风要完。
一个来路不明,动机不明,行径可疑的人,一旦被泼上污水,就很难洗掉。
假冒警察已经是个大把柄了,紧接着被嫁祸,被陷害,被迫成为内奸,这在各方瞩目的案件里,很可能会作为阶段性成果交代给上头和外界。
段小风隐瞒身份假扮警察,虽然在红面具这里保全了性命,但马上要摧毁他的,很可能是体制,是系统。
红面具狠毒依旧。
看着银幕里红面具做完一切,翻墙离去,一些观众肾上腺素爆增,另一些观众则很不忍,希望能有个谁来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有人想起了张家驹。
张家驹在哪?
这时的张家驹像一只锲而不舍的猎犬,正在追击逃走的蝴蝶和电脑男。
蝴蝶和电脑男逃出巷子后,遇到了开车前来救援的同伙。
黄面具是团伙里的车手,每次行动后都由他带领团队逃脱。
能被红面具看上并吸纳队伍,本领自然是有的。
所以蝴蝶他们坐上黄面具的车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感觉逃脱已经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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