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门外响起马车驶出的声音,南安侯眼神晦涩难明,对身旁的人吩咐:「再把昨日郡主院里的人都叫来。
」
*
回东宫的路她在这近半年的时间走过上百遍,已是轻车熟路,但许是她觉得日后再也不会走这条路,今日竟好好地将路上的景致都看了一遍,默默记在了心里。
东宫里的人仍旧喊着「娘娘回来了」,将她迎了进去。
「殿下在书房处理政务呢,昨夜娘娘没回来,殿下连寝殿都没回,直接宿在了书房里。
」
祝云时皱了皱眉:「他昨夜没回房?」
那宫人没察觉出什么异样,笑着应道:「是,殿下今日早朝时才出来,想来定是娘娘不在,殿下挂念娘娘,难以入睡呢。
」
祝云时没说话。
走到书房前,问砚看着祝云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道:「郡主,殿下昨夜一夜没睡,您能否看在这的份上……」
宫人不知道祝云时派人回来取行囊,可他是谢星照的贴身侍从,自然知晓。
祝云时只是简单道:「我知道。
」
说罢推门而入。
问砚看着门扇开了又阖,心里默默捏了一把汗。
*
一踏入房内,祝云时便被绊了一脚。
满地布满了纸,肆意地洒在地上,盖住了地上织毯的花纹。
祝云时定睛去瞧,那密密麻麻的白纸上竟都绘着她的模样。
或喜笑或嗔怒,神态各异,却分外生动,不过寥寥勾勒几笔,便跃然纸上。
祝云时突然想起小时在学堂,教他们绘画的大家说,画人即画情。
她幼时听不懂,只觉得绘画不过是线条粗细的排布,有情和无情,当真差别很大吗?
但她眼下似乎明白了。
书桌后的人听到响动,猛然抬头,和她对上了视线。
下一刻,她看到他急促地起身,冲过来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埋在她颈窝里,嗓音沉闷地传了出来:「姌姌,你回来了。
」
祝云时当下便去推他,手中能感受到他微微发颤的胸膛。
他只将她抱了一阵,便顺从地松开了她,看着她的脸抿了抿唇。
他试图去拉她的手,眉目间溢满紧张,声线微微发紧:「姌姌,我昨日回来后想了很多,几乎一夜没睡。
我知道你最讨厌算计,那时你讨厌我,我还这么算计你,欺瞒你,你生我的气,想和离都是应该的。
你上次在这问我时,我便应该将所有事都告诉你,而不是再次骗了你。
你昨日问我,以后我再遇上什么事,会不会再用手段。
我现在答你,不会,我谢星照以后对你不会再有任何隐瞒。
我……我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让你消气,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些时日,再决定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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