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想取你,或是阿怀的妖丹,」他?下巴和嘴唇开始微微颤抖,尾音像是被人勾着似的,「早就?可以下手,何必等到……」
「你恨他?,我知?道。
」
傅岚卿低低地笑了,眼神忽地飘散,像是看向了很远的地方。
它缓慢地穿过谢泠的发丝,落到了那斑驳的墙上。
谢泠一时怔住,下意识地想要辩驳:「阿怀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恨他?……」
「妖丹已经?给你,答应我,放过他?吧,」傅岚卿吐出一口血沫,「是傅家对不住你。
」
她的声音又干涩又沙哑,尾音拖得?很长,带着无限眷恋:「我好想回家。
」
谢泠语气一冷:「这里就?是你的家。
」
「傅家?傅家算是什么家?!
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的情绪蓦地激动起来,又瞬间想到了现在是什么场合,只?得?硬生?生?将自己的情绪压制下来,然?而傅岚卿显然?已经?撑到了绝境——她眼中的光芒飞速散去,喉头冒血,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下一秒,她的眼睛陡然?睁大,身?上好似凝聚了无穷力量,手掌一把抓住了谢泠的衣领,将他?用力往下一扯,嘴唇贴着耳垂,说了一句什么话。
谢泠心中大恸,表情震惊,一时不知?作何反应,那紧紧抓住他?的手就?骤然?一松,垂落下去。
傅岚卿用尽最后?的力气说的那句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谢姜芨将那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是我害了你,」她听?见傅岚卿说,语调带笑,「那小小的长锁,怎么可能挡得?住你呢?」
木门年久失修,锁上早已结了铜锈,再瘦弱的成年男性都?可以轻轻松松把门踢开。
但是谢泠没有。
他?将傅岚卿囚禁起来,把她看管得?那样严格,却独独在今日将她一人留在屋内,还把能让她身体暂时恢复机能的解药放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
他?装模作样地喊了好一会儿,还要把握住砸门的力度,等时机差不多了,再破门而入,上演一出深情戏码,崩溃得像是要立刻随傅岚卿而去——演给谁看呢?
给已经?咽气,死不瞑目的傅岚卿吗?
还是背后?一脸麻木的仆从们?
抑或是扮演「深情丈夫」这一角色的他自己?
谢姜芨如果此刻拥有实体,她一定会为谢泠的表演鼓掌。
只?见他?沉默地抱着傅岚卿的尸身?,最后?什么也?没说丶什么也?没做,只?是伸出手,盖上了她的眼睛。
那样一双凌厉动人的眼睛,若是死后?还要看着他?这副虚伪面孔,那实在是太可怜了。
他?将傅岚卿的尸体抱到床上,沉声道:「将夫人好生?安葬。
」
说完,他?从她手中拿下那枚妖丹放入袖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这出戏演完了,但还有一件事谢姜芨没想明白——
傅岚卿说,是她害了谢泠。
这又是为什么?
眼前的画面如预料般开始扭曲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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