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王二人更是肠子都悔青了,硬着头皮道歉,言辞卑微恳切,比之前见到沈冲时还甚。
微嫿道:「此事作罢也行,只是诸位掌柜刚才是当众羞辱我家,如今却是私下向我赔罪,怎么说都不大公平。
这样,我们先把帐给清了,待会还请诸位移步前厅,与我说一声抱歉,此事便可揭过。
」
众人只好快速结清帐款,想着随便说几句好话含混过去。
谁知微嫿着人提前告知左右商铺前来围观,等林掌柜他们出到前厅的时候,店外又聚集了许多看客。
微嫿握着王掌柜那张票据,微微一笑,「开始吧。
」
……
待最后一个闹事之人离开,看客也散去之后,微嫿强撑了一日的狠劲顿时焕然一散,整个人虚弱地坐在椅子上。
李嬷嬷心疼地握住微嫿的手,浑浊的眼里泛出泪花。
「姑娘,让你受委屈了。
」
李嬷嬷从微嫿幼时便开始照顾她,她深知自家姑娘矜贵高雅,平日说话都是温声细语,客客气气的,如今主君被拘,家中无主事男丁,竟生生逼得姑娘抛头露面亲自上阵与人交锋。
她的姑娘是天底下最好最金贵的姑娘,原本不该这样的……
微嫿自己心中也是苦涩难言,却还是伸手替她拭去眼泪,「嬷嬷,没事,你们护了我许久,该是我拿出主家的气势守护这个家了。
」
微嫿深知今日众人忌惮服软,除了她手握证据之外,还因她家并未真正定罪。
前几日,父亲沈思因鸿胪寺卿告假,代为主持迎接乌塔王子的大礼,偏不巧有刺客潜入驿馆,虽然未造成严重伤亡,可驿馆众人着实受了些惊慌。
微嫿不明白,守卫之人自然要因失责受罚,但她父亲是主宾礼官,为何被拘。
外界流言众多纷杂,一说他父亲通敌叛国,一说他僭越冒犯得罪乌塔皇室。
但是迟迟都未定罪,也未给个什么说法。
父亲向来持礼端方,品性忠良,她不相信父亲会莽撞失仪,更不相信父亲通敌叛国。
她信父亲清白,可也知道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无妄之灾。
她不能不为今后打算。
微嫿走出门外,黑魆魆的夜色又冷又沉地压在自己身上,她抬眼看向大理寺的方向。
到底如何才能将父亲救出来呢。
***
忠义候府邸西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巷子,巷子里有一间简易小茶馆,外头原是搭了凉棚,入冬后店家用羊毛毡绕着架子在外面围了一圈。
茶馆的堂中放着一盆炭火,几块黑炭烧得正旺,哔哔剥剥响着,可即便这样,仍挡不住刺骨冷风顺着缝隙钻进来,呼呼地朝人脸上刮蹭。
微嫿坐在店里的角落边上,虽离炭盆较远,可是她选得位置足够隐蔽。
寒意压身,她将身上氅衣紧了紧,伸出双手握着面前的茶盏,那几根青葱手指莹白如玉,竟似比白瓷茶盏还要白。
茶盏里的茶已经微凉,她的手指亦是微凉。
今天天气不好,茶馆里就她一个客人,店家走过来将炭盆搬到她的脚边,又给她换了热茶。
微嫿朝店家道了一声谢谢,声音清澈温柔,十分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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