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真的和谢云骋坐进一辆马车,姜峥虽面上仍旧微笑,目光落在谢云骋靴子边的一点泥,心里很不舒服。
他从不让别人坐他的马车。
于他而言,马车是和床榻一样私密的地方,不该被别人沾染脏东西,不干净。
他向来习惯伪装,一张玉面让人看不透心底的嫌恶。
谢云骋自然也不知道坐在对面的表妹夫在嫌自己脏。
他还在想着刚刚俞嫣眉眼间那一闪而过的皱眉,思索着这两个人拌嘴的可能性。
俞嫣的小性子,谢云骋还是了解一些的。
他琢磨了片刻,笑着主动开口:“酿酿自小被长公主娇养着,又多少染了一点长公主的脾气。
幸好青序品行高洁和善包容,如此和她倒也能成就琴瑟和鸣的眷侣。”
姜峥听着谢云骋这话,抬眼望向他。
他谁?
他以什么身份说这话?
酿酿的娘家人?他够格吗?
这言下之意,全是在说俞嫣脾气不好需要他包容。
他的妻子怎么脾气不好了?他的妻子是这个世上最温柔体贴又柔软的人。
一点都不了解他的酿酿,还在这里自以为是地瞎说。
姜峥望着谢云骋的眼眸温如璞玉,甚至带着一点笑,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就收回了目光。
谢云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说错话了吗?
去品馐堂的马车上,俞嫣从谢绮山的口中得知今科的探花郎陈鸣衣最近竟是住在谢家。
陈鸣衣从小地方而来,家中清贫,为凑他上京的盘缠,家中几乎花尽了积蓄,还向他人借了些。
虽然如今考了个好成绩,毕竟刚入翰林,清贫节俭也在骨子里。
他舍不得钱,仍旧住在环境脏乱差的小客栈。
谢云骋看不过去,虽过继到书香门第逼着自己读书,却始终有一颗握刀纵马的侠义情怀,直接将人接进谢家小住。
四人到了品馐堂,下马车之后,俞嫣始终挽着表姐谢绮山走在前面,根本不看姜峥一眼。
谢云骋越发确定刚刚没有看错俞嫣一闪而过的皱眉。
他不动神色地侧转过脸,打量着身边姜峥的神情。
姜峥还是那个样子,身姿挺拔,眉目温润带笑,什么都看不出来。
谢云骋皱皱眉,收回视线。
姜峥那张玉面下,却攒积了更多的火气。
怎么?他这就看出来俞嫣不高兴了?呵,这是自诩了解?
俞嫣和谢绮山先进了雅间。
陈鸣衣早已经到了。
听见开门声,陈鸣衣站起身相候。
俞嫣瞬间移开目光,跟谢云骋说话:“姐姐说要把你家的游鱼花盆给我。”
姜峥收回目光,也收了脸上面具一样的温润浅笑,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坐下。
坐在他讨厌的气味之中——品馐堂道道菜肴皆是人间美味,香气扑鼻,令人食欲大振。
可姜峥嗅着只觉得难闻得令他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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