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天下依附于坞壁的隐户自愿归乡,重新在官府落籍,自然要许以好处。
除了田亩,还需提供耕牛,种子。
朝廷定期发兵清缴流寇。
但朝廷空转了这么多年,只知道杀鸡取卵,铲除几家大士族,攻破坞壁,吞并族产,强行登记流民。
结果呢,坞壁里放出的流民又逃去了别处,良田继续抛荒。
朝廷连许下好处的国库钱粮都不够。”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均田令推广下去,以长远计,对朝廷、对民生皆有好处。
但对乡郡中广占流民和屯田的士族门第并无多大好处。
因此才需要王司空出面斡旋。
以王氏为首的京城士族,不要求他们助力推广新法,至少不要背地里使绊子就好。”
“并无好处的事,为何士族会同意推广?”
“倒也不是全无好处。
我允诺王司空,我主事期间,朝廷不会无故清算士族门第,已然占有的田亩和资财,不会再追讨。
于他们来说,出让少许人丁钱帛,换取全族安稳。
是笔划算买卖。”
阮朝汐思索着,点点头。
“如此说法,士族和勋贵门第都可以说动。
挡路的,只有宗室了。”
荀玄微莞尔,“对于元氏宗室来说,江山是他们打下的,全天下的田产和丁口本该属元氏所有。
于他们来说,确实是笔亏本买卖。
——因此不得不把挡路的宗室扫去路边。”
阮朝汐耳听着,随手拿过一张空白大纸,挨个画圈。
“太子废死。
宣城王失权,平卢王处斩,众多元氏宗室被送往冀州祖陵看守,梵奴年纪还小。
如此清扫一轮,够了么?”
不等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当然不够。”
抬笔轻轻一划,“按照三兄做事的路子,这些被送往冀州的宗室,活不出三五年。”
荀玄微收敛了唇边的浅浅笑意,凝视着她笔下的圆圈。
良久方道,“在梵奴长大之前都需要解决。
梵奴要仔细教养,身边看护的人精挑细选,一有不对即刻更换,二十年后才不会出大错。”
“听起来确实麻烦。”
阮朝汐笔下写下梵奴二字,“因此之前才会三番两次告诫我,不要插手。
让宣城王替你动手,解决梵奴的麻烦。”
“毕竟是先帝亲子。”
荀玄微并不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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