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洲十分的敢说话,眼见这位军阀面色微变,隐现不善,张庭洲却敢将手搭上沈玉霖的手,笑:“您如果见了写这状纸的姑娘,就知道张某我所言不虚了。”
张庭洲虽善于钻营,为人却一向稳重,沈玉霖听他此言,不由凝眉。
但他是个极有决断的人,也不过是片刻的思量,便道:“你看着安排,若是值得就见见。”
“是。”
顾渺渺初见沈玉霖,是在一片兵荒马乱的悦莱酒店里。
苏州不比大上海那样的十里洋场,但也多少受了洋派熏陶,学了些舶来语,客栈改成酒店,再换上西式装修,价钱立刻翻了一倍。
顾渺渺到底是个小姑娘,喜欢洋派的东西,手里也不缺银钱,便住进了这悦莱酒店,晚上还似模似样地点了酒店的餐食令送上来。
因今日张市长的态度实在和蔼,令顾渺渺连日紧绷的心也放松下来。
顾渺渺晚上睡的略晚,她平日里有自己画花样子,设计衣裳款式、纹样的习惯。
一连几日的高压在今天放松下来,于是也拿起随身携带的纸币,铺在桌上写写画画起来。
约莫十点,外头传来紧一阵慢一阵的砸门声,顾渺渺脸色微变,梗着脖子问了一句谁,却听见同族三叔的声音。
她登时脸色就黑了,死活不应着开门,却听三叔道:“警察就在外头,你个死丫头要是不开门,那就是拒捕。”
顾渺渺心里惊骇极了,怯怯上前,却在猫眼里看见了张市长的脸。
这人?这人!
酒店的经理闻讯也赶了过来,不顾顾渺渺在房里的呼号替他们打开了顾渺渺的房门。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市长,却听三叔道:“就是这个丫头,张市长,这个丫头偷了族里的钱补她铺子的亏空,还巧舌如簧说族里逼嫁她!”
“你胡说!”
顾渺渺一时怒极,不顾张市长微沉的脸色,道:“市长,我铺子的经营情况我最清楚,并没有三叔口中亏空的情况。
我此番过来苏州城,身上也带着铺子里的账本,我愿将账本交出来让大家细查,看到底我的铺子是盈利还是亏空!”
她口齿伶俐,逻辑清晰,话音最后尤带一丝狠劲。
那明明象征着文弱的天蓝色学生服在她身上竟衬出令人惊喜的倔强来。
沈玉霖在人群中看着她,如猎人看见猎物,狼见了羊。
张市长此时其实比顾渺渺还要紧张,虽说顾渺渺这心性加模样在张市长看来已是像了个七成,但他到底不是沈玉霖。
一面心中惴惴,一面等顾渺渺驳完,要再拿捏她。
却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
张市长心头一喜,话还没出口,就听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来,略带着深沉,不紧不慢地问道:“怎么回事?”
顾氏族人没料到竟有人过来搅局,但想如今市长都偏帮自己,心有依仗,倒不畏惧。
却偏偏张市长不过转头看了那人一眼就软了,开口时都带了点颤,一声督军出口,顾氏族人还没反应过来,顾渺渺已是挣脱警察的控制跑向了沈玉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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