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里安静得只有呼吸声,我低着头,听见旁边张良见礼之后,他和齐王竟然开始寒暄起来,我听见齐王说:“今日听人说你又去赌坊下棋了?赢了还是输了?”
温温的声音叫我不由得心底一惊,听说?听谁说?可是见张良却是没有任何惊讶意外的样子,他道:“今日运气好,赢了一百钱。”
“哈哈哈哈哈!”
齐王突然笑起来,我仍是低着头,但觉他走近了,齐王已经站在我面前了,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深夜还带了一位小童过来,小童怎么一直低着头?”
我落落大方的抬头,看清了齐王建的样子,他有点严重衰老的痕迹,脸上有皱纹,不过气质却仿佛一个普通的邻家大伯。
一个人的眼神通常没办法骗人的,我看到他眼睛里的善良,不由觉得十分亲切。
可是田升年纪那么小,怎么会是眼前这位……老伯伯的长子呢?
“怀瑾见过大王。”
我双手抱在胸前,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齐王忽然的蹲了下来,与我平视:“早就听说了你的名字,不过寡人却不以为然,以为是大家吹捧出来的,后来看了你的《与浮公书》,觉得赵王好福气。
今儿晚膳时听说了你的事,嗯,是个头脑清楚的孩子。
这会见到本人,更羡慕赵王了,只盼寡人那不成器的儿子,能多跟你学学。”
“大王谬赞了。”
我干巴巴的说,这么两段话,我感觉这齐王也不是他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和善良,他对很多细微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个人绝不是外表所见到的模样——仿佛只是在家里含饴弄孙,年过半百的老人。
“为何将田假的金银钱财转赠给寡人?是看不上那些,还是别有隐情?”
猝不及防的切入正题,抛了个深水弹给我。
幸好我来时把各种情形都已经想好了,我缓缓说道:“怀瑾,只是求知若渴,听闻稷下学宫的大名慕名而来。”
潜意思就是老子不想管任何屁事!
您老人家也不要明知故问了,谁知齐王轻飘飘来了两个字:“是吗?”
“当然是!”
我不假思索,堆起笑脸:“怀瑾年纪小,司空大人给了那么重一份礼赔罪,可真是吓坏了。
怀瑾又不敢退回去,生怕司空大人误解我,只好生生收下,然后再转交给大王您,终归这都是大王您家的钱啊。”
我故意装作苦脸:“要不然啊,这些钱放在府上,怀瑾怕连觉都睡不好了。”
齐王又笑起来,命人去将马车里的箱子全抬了进来,箱子打开时我敏锐的捕捉到他的笑容滞了一下,不过立马恢复正常。
齐王只是说了句:“我这个弟弟,还是有钱啊。”
面上一派和蔼,完全看不出他内心任何想法,我也只是恭手立在一旁。
齐王叹了口气找了个垫子随意坐下,他收起之间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慈祥的对我笑笑:“小童的意,寡人懂了,以后莫担心,尽管上你的学就是。”
他挥了挥手,有两个随从拿了两个蒲垫过来,他拍了拍地,示意我们坐下。
张良客气的很,先行了个礼:“多谢大王。”
他坐下,我才紧跟着他坐下。
齐王笑着说:“长得细皮嫩肉,倒像个女娃娃。”
前面一直淡定,这会一下子冷汗就冒出来了,又听齐王说:“你要真是个女娃娃,我定让升儿把你娶回来做儿媳妇。”
妈呀,和田升过日子迟早气出癌症,不知将来谁会那么倒霉!
这话不知道怎么接,扭头去看张良,发觉他在偷笑,仿佛听见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
“子房,你别笑。”
齐王慢悠悠的开口:“寡人早就看上了你,宫里的三位公主,你随便……”
谁知张良却是打断了他的话,无奈道:“大王,您又拿子房取笑了。”
齐王哈哈大笑,看着很是为老不尊的样子,他都笑喘了,才停下来:“好,不逗你们两个了,夜深了,赶紧回去吧。
偷偷的,别让人瞧见了,要让人看见,小童今天就白跑这一趟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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