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志国手里捏着一顶草帽,手臂上缠着毛巾,故意挽起长短不一的裤管,吃过早午饭就出发。
心里还在笑:幸亏还有一个聪明的老婆帮我出出主意,否则凭自己的脑子,是根本转不过弯来的。
十里机耕路对于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来说,无非是小菜一碟。
许志国走起路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可是今天,许志国却仿佛心里头压着千斤重担,两腿就像用铅灌下去一样沉重。
他走得急,汗如雨下,感觉自己已经走了一整天了,却还没有走出属于自己村界的荞麦山山岭。
许志国自言自语地骂一声娘:见鬼了,都走得满头大汗了,还只走到苦麦岭,我这是咋的了?
一路上还真没有遇见熟人。
邻村的几个妇女结伴前行拦阻在他的前面晃悠,似乎故意与他作对,他往左走,这几个女的就也往左拐;他往右让,这几个女的也往右避。
他气不过,就大声指责起这几个女的,女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就也指指点点着骂他。
他一张嘴是无论如何也骂不过人家的,只好乖乖的慢下脚步,让这帮女子先走远而去。
看见前面渐渐走远的妇女,许志国又想起妻子金小菊起来:“诶,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差距竟有这么大,我老婆虽然也只是一个乡下女人,素质可要比这些女人高多了。
可见,人与人之间并非在于年龄相貌而是素养和心态。”
“志国,你往哪里去?怎么与我面对面碰到一起了,你还是没有认出来呢?”
有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正在沉思中的许志国。
“哦!
是你呀!
蛀···米虫两个字没喊出口就改口:你这么早又是去哪里回来的?”
许志国惊讶地上下打量起对面的人。
“嗨,我还能去哪里,不就是去我家闺女家背些碎玉米糊儿回来吃。
志国,今天又不是赶集的日子,你去镇上哪里做什么?”
粗鲁汉子嬉皮笑脸地拍了拍肩上的布袋。
“哎,你别问了,我去镇上卫生院配点药去,我家有人病了,我不同你多说了,我要走了。”
许志国绕过这个粗鲁的壮汉大步走去。
“病了,你家谁又病了,好端端地怎么就又病了呢?”
粗鲁的壮汉摇摇晃晃地走了。
许志国没有接壮汉的话茬,他知道这个绰号叫“蛀米虫”
的同村人是个十足的无赖,天天跑他闺女的家蹭吃骗喝,生产队的工却一天也不愿意出,村里人都看不起他。
快走到镇驻地黄阳村地界了,许志国就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仿佛自己是特务头子混进村,自己的身份早已经被别人识破似的。
他停下脚步,让卟卟跳动的心先静一静。
他扇动着草帽,让一股风扇到自己的脸上来。
这扇过来的热风虽然丝毫没有降低自己身上的温度,但他依然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闷热。
黄阳村毕竟是赤峰乡镇的驻地,地理位置和人文素质都要远胜偏远的尚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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