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兮似笑非笑道:「这话从理应养尊处优的凝家小姐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倒反天罡。
」
凝辛夷瞪了他一眼,率先在枯草垛上一靠:「倒反天罡的凝家小姐要先睡了。
」
谢晏兮失笑,她的这一眼鲜活又明媚,与?过去的样子大相径庭,让他看?着她的眼神不自觉便带上了他自己或许都未曾觉察的温柔,只是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凝辛夷竟然不过片刻便已经呼吸均匀,显然这一路颠簸,她虽然在马车上,却也还是感到了疲惫。
不多?时,程祈年?也闭上了眼,他身上有毒未解,比平时更?容易疲乏。
直到此?刻,谢晏兮才将目光从凝辛夷身上移开。
看?向屋外的时候,他的眼瞳中的温度已经全部散去,只剩下了一片冷冽和不耐。
元勘和满庭似有所觉地看?了过来,却见谢晏兮起身,向着他们比了一个让他们留下看?护住这里的手势,便掠了出?去。
他身姿轻盈,却并非追着谢玄衣的方向去看?那男子的去向,而是去了相反的方向。
等?到拉得与?戏台和墓冢足够远,他才停下了脚步,冷冷道:「还没死绝吗?」
一道身影有些?扭曲地浮凸出?来,那人对着谢晏兮行了大礼,只是那礼,却是前朝觐见皇子时的大礼。
谢晏兮一剑扫了过去。
剑气却穿过了那道影子,在地上拉了一道剑痕。
「学聪明了。
」谢晏兮冷嘲道:「永嘉江氏的偃术,倒是被?你们学了个十成十。
」
「三皇子殿下说笑了,永嘉江氏本就忠于大邺。
」那道身影开口道,声音有些?缥缈:「大徽禁偃术,大邺可不禁。
」
谢晏兮对这个称呼毫无反应,只是眼中的杀意更?重了些?:「大邺都亡了十年?了,还在心心念念你们的大邺。
我来给你们提个建议吧,不如?你带着你那些?所谓的旧部,直接渡江杀去北满,能多?杀几个北满的蛮子,也算是给你们的大邺祭国了。
」
那身影也不恼怒,只叹了口气,道:「若殿下即刻跟着老臣走,老臣渡江去北满祭国又如?何,吾等?为了殿下九死不悔。
否则怎会在殿下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以后,还要冒着身死的危险,再来寻殿下。
」
谢晏兮眼底冷嘲的意味更?浓:「真不怕死,还学什么阴邪的偃术。
」
「先皇曾说过,世间大多?修行之法,不过条条大道罢了,他说阴邪,才是阴邪。
所谓正道与?阴邪,都是坐在皇位上的人说了算。
为我所用之法,便不是阴邪。
」那身影振振有词道:「若是殿下不认同?,也还得殿下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才能说了算。
」
颠三倒四,翻来覆去,竟是不离让他扯着大邺的名号复国之事。
谢晏兮面沉如?水,袖下的手却在不住地掐算。
施展偃术总有个范围,他之所以还在这里听这人说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算出?他本体的具体方位所在,一剑斩之。
然而下一刻,便听那人轻笑了一声:「是了,差点忘了今日来的正事。
听闻殿下正在追查一味名叫『登仙』的药,身为臣子,自然也要助殿下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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